在日寇兩個炮兵大隊周邊活動的中國士兵其實就是奉命支援獨立團的祁連光遠麾下的三個步兵營。
早在攻防戰開始前,他們就被劉浪要求從側翼十裏處翻山越嶺接近日軍炮兵陣地,而且接近的時機不能太早,必須等到晚上。
距離也不能太遠,和敵方負責防禦的步兵保持400到500米的距離為宜。
時間太早了容易被日軍發現,隻要距離足夠,4門大炮轟下來可是會要人命的。
接觸的距離太遠自然也不行,隻要有幾門大炮夠得上,那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如何把控時間和距離這事兒也是個精細活兒,猶如在刀尖上遊走。還好,讓劉浪欣慰的是,能硬抗日軍半個月的9軍的確訓練有素,領頭的88團團副唐永明毫無差池的將三個步兵營帶到了淩洪提供的最佳地點。
為了加強友軍三個步兵營的攻擊力,劉浪還特地派出了一個機炮排協助他們,三挺G4和三門迫擊炮,加上步兵營自己帶的幾挺重機槍,足以擋住日軍那兩個步兵中隊了。
至於拿起武器的鬼子炮兵,基本可以不被計算在內。
槍這玩意兒,不是誰都拿起來就能打的。
整整5個時過去,日軍炮兵大隊兩千號人馬就這樣和對麵陣地上的一千多國軍互相大眼瞪眼。
不光日本人緊張,中國人也神經緊繃。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和日軍對峙,但沒對峙到什麼時候,況且000日本鬼子也不是紙糊的,擱以前要是有000鬼子,他們至少得出動一個旅,現在個營大著膽子和人互相瞪眼珠子,幾個營長心裏也是七上八下了老半。
反正來之前唐團副已經交待過了,隻是和炮兵大隊的鬼子較勁也就罷了,但要是8裏地外的第4旅團那邊的鬼子有所異動,那大家夥兒就往山裏撤。
但奇怪的是,對麵的鬼子沒啥動作,第4旅團殘部那邊也一片安靜。然後,自己人這邊也特娘的很安靜。
將臨時指揮部設在一個山崖下的唐永明很焦躁的在裏麵來回踱步,官兵們熬上一宿沒什麼,但關鍵是不知道長官們的戰術意圖讓人很無所適從。派回去的傳令兵已經傳來祁光遠的命令,一切行動聽獨立團劉團長指揮,他怎麼辦就怎麼辦,是對峙,那就對峙,隻要沒後撤,誰敢跑就以軍法從事。
掏出懷表看了看,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外麵的氣溫已經達到零下十幾度,士兵們在臨時挖掘的戰壕裏肯定凍得受不了,唐永明噴出一口白氣,使勁跺了跺已經凍得有些麻木的腳,在這鬼氣下被凍上一夜,亮時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拉得動槍栓扣得動扳機呢?
的確,在這樣的氣還是在野外,北方的寒風幾乎能將人骨頭縫裏都結上冰。
可不管是中日那一方,都沒人敢點上那怕一堆篝火來取暖,雙方陣地上都是烏漆嘛黑的。
在敵人麵前照亮自己那完全是找死的行為,別迫擊炮,就是擲彈筒都能將敢於尋求溫暖的人送到再也無法體會溫暖的地獄。
每個人都是將自己努力的藏在淺淺的壕溝後麵,期待黎明太陽的升起,陽光的溫暖是每一個士兵現在最大的願望。
中國軍隊這邊指揮官心裏忐忑士兵凍得欲仙欲死,反觀日軍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個炮兵大隊長和兩個步兵中隊長這會兒也躲在陣地後麵的一個山坳裏在商量。若是換個地方,一個中佐一個少佐兩個大尉正好可以湊桌麻將,但在這氣溫零下十幾度荒山野嶺,穿著軍大衣的四個日本軍官就像四隻瑟瑟發抖的鵪鶉,湊一起將手都伸在一個拿開了罩子的馬燈上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