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現在,已經是黎明了。
就是不用照明彈,也能看得清百米外的人影。
此時,也是一之中最寒冷的時候。
每個人的口鼻上,都冒著白氣。
馬,也是一樣。
距離戰場000米之外,日軍主陣地的正後方,日軍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
一匹又一匹的戰馬幽靈般的從山道裏魚貫而出,在平地上列隊。
接近1600匹戰馬和戰馬上的騎兵竟然保持著令人心悸的靜默。
默默地列隊,沒有人喊馬嘶,沒有一絲喧囂,所有戰馬都上了馬嚼子,馬蹄上包裹了棉布,所有的騎士,除了劉浪以外,都在脖子上圍著一條黑巾。
酷烈中竟然還顯著一絲時尚。
劉浪也騎在一匹戰馬上,那是一匹清花驄,是一匹河曲馬,比普通的蒙古馬要高半個馬頭,和日軍的東洋馬也矮不了多少。
沒辦法,劉團座執意要和鄧文的騎兵們一起衝鋒,鄧文為了照顧這個給自己送上大餡餅的老弟,隻能把自己騎兵旅裏最好的戰馬供給劉浪騎乘。
劉浪可不能出事兒,否則,就算是搞定了第八師團,他鄧文上哪兒去吃那個大餡餅去?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看到劉浪那廝的體型,鄧文怕其他馬承受不住,萬一衝鋒路上就被某人體重壓得馬失前蹄呢?
“老弟,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騎兵可和步兵完全是兩碼事兒啊!”鄧文一臉嚴肅的再次征詢和他並肩騎在馬上的劉浪,並順手也遞給了劉浪一條黑巾。
騎兵當然和步兵不一樣,沒有精湛的騎術,別馬兒開始以十六米每秒的高速奔跑,就是步緩跑,絕大多數人都會顛下來。
而且光會騎馬還不行,騎兵得會用雙腿控馬,因為作戰時,提著馬刀的手要用盡全身力氣,如果雙腿力量不足夾不住,人還沒砍到自己就先跌下馬了。
在騎兵衝鋒戰鬥時,落下馬和死亡幾乎可以劃等號,身後高速奔馳的騎兵根本不會管你是誰,其實也管不了,哪怕你是最高統帥,也隻能絕望的看著速度高達60邁重量高達七百餘斤的馬蹄從自己身上踏過,然後成為一團全身都粉碎性骨折的肉醬。
“放心,鄧軍長,一路上你也見了,弟的騎術不會你們差,既然是我請你們來,那我劉浪又怎麼能置身事外?”劉浪傲然道。
劉浪還真不是吹牛。騎馬這一技術在民國時期有點兒像未來共和國八十年代考駕照,是少數人才能擁有的技術,而劉浪這個胖子肉身是個土財主家的公子,沒車又想省力氣,那就隻能學會騎馬,這馬術還是不錯的。
當然,光不錯還不行,任何不錯的含義,其實就是一般。
給劉浪信心的,是劉浪在前世因為要執行西疆邊陲任務,還真的在西疆戎邊部隊苦練過一陣子馬術,憑著一身巨力和身體柔韌性,劉浪在馬上用AK都能擊中二百米外的西瓜。
現在,光拎著馬刀砍人,當然更是不在話下。
“哈哈,好,既然劉老弟如此肯定,那就讓我們一起,用手中的刀,飽飲日寇的血。”鄧文便也不在多廢話,郎笑一聲道。
輕輕一夾馬腹,戰馬帶著鄧文走到已經列隊站好的馬隊前,鄧文的聲音不高,但卻響遍全場,在空曠的曠野中回蕩:“弟兄們,看到了嗎?就在我們前麵,日本人,在等著我們砍下他們的腦袋,告訴我,你們,準備好了嗎?”
沒有人轟然答應,他們隻是,拔出了自己身側的馬刀,在黎明的微光中,一千多柄雪亮的刀鋒,閃著森然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