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最前麵的一名日軍,距離穀口恐怕也就十餘米,隻要給他再多秒鍾甚至是15秒,或許他就能衝過他眼中的終點線,利用山壁逃過狂暴的爆炸能量。
然後下一個05秒,他的願望提前實現了。以數十米每秒狂奔的氣浪裹挾著他衝出了山穀,不僅將他送出了穀口,還送上了空,然後,以一個美麗的弧線,送到了距離穀口足有00多米的梯田之前。
“咚”的一聲悶響,粗壯的人體就像一個被投石機投出的肉彈,狠狠地砸在石頭壘製的梯田上,濺起一片血花,梯田的一角生生被砸壞,落下了好幾塊石頭。
沒有慘叫,這名眼看就要逃出的鬼子在被氣浪臨身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生命,狂暴的氣浪第一時間就已經將其內髒震成碎片。
能將70公斤重的人體輕而易舉的就投到了數百米外,也可以想見這股狂暴能量的可怕。
別位於穀口兩側剛剛受到攻擊躲到臨時掩體裏的日軍目瞪口呆的看著數不清的同僚完整或殘缺的屍體就像女散花一般衝出穀口,就是數百米外的磐石營官兵們也嚇了一跳。
寬達五六米的峽穀出口就像是一個充滿狂躁氣體又被拔了瓶塞的瓶口,狂暴的能量猶如狂風一般將人體和碎石投向陣地。
不用劉大柱大吼隱蔽,所有人第一時間俯下身將自己死死藏在苞穀地的戰壕裏,戰鬥中死於日寇的槍彈那是戰士的宿命,但若是被自己人丟的炸藥,還不是炸死,是被炸死的敵人給砸死,那到閻王爺哪兒也沒處理啊!
其實,能有機會被狂暴能量像炮彈一樣送出穀口的都還是幸運的,最少,還有個屍體。峽穀中絕大部分的日寇,沒機會坐飛機上,他們基本上都是被狂暴的能量裹挾著砸向山壁,然後再被炸藥爆炸中心的高溫烤成黑色,形成一幅幅最真實的人體壁畫,那,才是真叫恐怖。
此戰過後,七亙村村民非緊要之事,是決計不會從穀中通過,堅固山壁上隨處可見的一團團黑色汙跡無不時刻提醒著人們,這段山穀裏埋葬著000多鬼子的冤魂。連中國士兵的麵都沒見到,就被炸成壁畫的冤魂。
尤其是在寒風呼嘯的季節,山穀裏時不時傳來陣陣哀嚎聲,十數裏可聞,讓人聞之生寒。
直到共和國建國數十年後,才有科學團隊前來這條被當地村民命名為葬寇溝的峽穀考察,企圖解開葬寇溝寒冬時節有哀嚎聲的奇事之謎。
最終還是科學解開了謎底,原來,之所以人們在寒冬時節才聽到類似於人類的哀嚎聲,那是葬寇溝裏岩石層裏竟然存在著大量的縫隙,平時風速較慢尚好,但一等到秋冬季節風速加快,大不一的縫隙就變成了一個個喇叭,從而被風吹出了聲音,猶如慘嚎。
隻是,太行山的石質向來縝密,一鐵鎬下去都隻是見個白印子,可這裏卻石質酥鬆至此,讓科學團隊的科研人員不由連呼怪事。用他們的話,這真的不科學。
如果,他們結合數十年前86旅和獨立團在這裏為殲滅日寇步兵第40旅團往峽穀裏投擲了近9000公斤炸藥,估計就不會那麼撓頭了。
9000公斤炸藥形成的巨大能量,將近4000米的峽穀石質都給震酥了,脆弱的人體還不變成了渣渣?
這還是不少紅色戰士為躲避衝而起的砂石沒來得及投下第二個炸藥包的結果,假如按照原計劃投下全部的1000公斤炸藥,很有可能,葬寇溝都被炸塌多處,再也不適合通行了。
那,77團兩個步兵營恐怕也就不是戰後統計的在投擲炸藥的戰鬥中犧牲8人,重傷6人,輕傷50多人的戰損了。
隔著數百米乃至千米,峽穀之外的敵我雙方所有人,在轟然爆炸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但就是那樣,距離稍近的沒有任何防護的日軍,絕大部分人的耳朵之下都流下兩條淡淡的血線,那是耳膜被生生震破的結果。
臉色蒼白如紙的日本陸軍少將在第一刻就被人給架到了山路上的臨時掩體裏給藏了起來,雖然人沒有被從穀口狂奔而來的狂躁能量給傷著,但他眼神裏卻充滿了絕望。
已經被氣浪卷起的風沙徹底遮掩的戰場中,日軍少將眼裏流下了兩行清淚。
雖然他很想,那是被風沙迷了眼。但他知道,並不是。
不斷從兩百多米外穀口裏飛出來的殘肢剩體無不證明著,他手下最精銳齊裝滿員的兩個步兵大隊,或者大半個步兵聯隊,完蛋了。
沒錯,哪怕是僥幸走出穀口的日軍,戰鬥經驗豐富的日軍少將也知道,中國人,不會給他們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