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不光是他的目光,還有難看至極的臉色。
聯隊司令部方向傳來的槍聲不可怕,那裏有最少五十名帝國陸軍士兵在防守,任何混入城內不自量力的跳梁醜最終的結果不過是以卵擊石。
這段時間井陘縣城戒備極為森嚴,所有進出城的中國人幾乎都被脫去上衣檢查,絕無可能運入大型裝備,就算趁著夜色混進來的,人數也絕不會多,對於聯隊部的安危,原田真一倒不是特別擔心。
哪怕隨後響起的一聲悶響,那也被日軍大佐當成己方的擲彈筒在發威,殊不知,那一發火箭彈,就幹掉了他心中的五十名帝國陸軍其中的五分之一。
讓原田真一臉色難看的,是十數秒之後,東城,南城,西城,幾乎同時響起了讓日軍大佐渾身寒毛直豎的槍聲和爆炸聲,從聽到槍聲的密度,曾經當過步兵大隊長的原田真一全身如墜冰窖,來犯的兵力,最少是三個步兵團,每個方向都是。
中國人的步兵團,最少的也有一千多號人,多的則有兩千多,無論是那一處,都是遠超防禦兵力。
做為井陘縣城的警備司令官,原田真一哪能不知道自己的防禦兵力的布置?縣城的每一處防守,他都親自實地考察並部署兵力。從今日清晨起,池田亮少佐的步兵大隊離開縣城,所有的城防就由最後的兩個輜重中隊接手。
一個輜重中隊是三個輜重隊,留守縣城的有六個輜重隊,每個隊人數167人,被他平均的分配到四個城門,剩餘的兩個,一個隊負責聯隊部的防禦及城內的巡邏檢查,另外一個則駐守在城東門外兩裏處的火車站。
所有物資倉庫的守衛就由東門的守軍和火車站駐軍負責,雖然兩個隊既要防守軍資又要防守東城門要地兵力很是薄弱,但原田真一的手頭上卻是再無一兵一卒,如果遇到攻擊他們需要援軍,隻能他這個當聯隊長的親自頂上去了。
當然了,這是笑,但原田真一手頭上沒兵是殘酷的事實。
不過,畢竟是聯隊長級別的軍官,短暫的失神之後,原田真一迅速調整心情,再也不看一眼地上泛著光澤色彩斑斕的珍貴虎皮,先是眼神陰鬱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同樣臉色大變嚇得渾身都在哆嗦臉上肥肉直顫的周明,“周君,如果,你和這次聯隊部遇襲之事有關,是什麼下場你明白的。”
“不敢不敢,大佐閣下,我周某人對大日本帝國的忠心您是明白的,如果他們打進來,會把我給點燈的啊!大佐閣下,您若是能將來犯之敵擊退,我周明對發誓,願意將我家產的三分之一,不,是一半送於大佐您,隻求您能率領大日本帝國皇軍將他們擊退。”周明身體抖如篩糠,普通一下跪在地上抱住原田真一的長筒馬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求道。
如果劉浪在這兒,也隻能驚歎,這位生就是個做演員的料,如果他不是知道這位是自己人,一定會一槍把這個怕自己族人怕成這樣的大漢奸給斃了,那個模樣,真的是,太賤了,比電影裏演的真多了。
或許,用生命來表演不可怕,但不表演就要丟命才是最可怕的吧!
對於原田真一來,全世界都欠他一座奧斯卡金人的周明同樣把他忽悠住了,他當然明白眼前的肥貨為何對他自己族人那般害怕,那是因為背叛啊!帝國陸軍一入城,這位就主動的貼過來了,這十來可沒少拿著大喇叭滿大街的喊“中日親善”,如果中國軍隊打進城裏,他原田真一和麾下士兵頂多是沒了命,但這位,搞不好全家會被砍了腦袋,他自己更有可能像他的那樣被中國人點了燈當了燈油,以他這麼肥碩的身軀,最少也可以燒個三三夜的吧!
做為中國通,原田真一對中國古代那些稀奇古怪但卻痛苦無比的刑罰還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周明的點燈,就是最可怕的刑罰之一。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裏浸泡,將人當成火炬一樣吊著點燃是最好的結局,最可怕的是將人的肚皮破開,放入燈芯,以人油膏脂做燈油,隻要脂肪足夠多,能燒上三三夜才會痛苦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