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宗訓還是的模樣,可臉蛋已經圓潤起來,胳膊腿,就跟剛出水的嫩藕似的,柴榮怎麼也抱不夠。
家夥在便宜老爹的懷裏,酣然大睡,嘴角流出晶瑩的口水,長長一串,肉嘟嘟的嘴巴一開一合,仿佛夢到了什麼好吃的似的。
柴榮曾經有過不止一個兒子,從前他也沒有這麼眷戀偏愛過,可自從那幾個孩子失去之後,柴榮所以的父愛都在郭宗訓的身上爆發了,這下子可不得了,簡直如同洪水滔,一發不可收拾。
弄得符氏都自愧不如。
“王爺,孩子太嬌貴了不好。”
麵對妻子的勸誡,柴榮恍若未聞,繼續盯著兒子的臉,符氏有些忍不住了,“王爺,妾身這幾經常向老封君請教教子之道……幸哥殿下都會背幾十首唐詩,還能做算術題哩,外麵都幸哥殿下是神童,咱們的兒子可不能被比下去。”
符氏心翼翼著,她猛地抬頭,卻發現丈夫似笑非笑的目光,裏麵充滿了睿智的光,把她的心思一下子戳穿!
符氏不自覺低下了頭,她盯著地磚,仿佛做錯了什麼似的。
柴榮將兒子放下,示意妻子,跟著他出來。
等到了外麵的涼亭,柴榮讓她坐下。
“你的意思,我清楚。不過你想的未必對,就不要瞎費腦筋了。”
符氏的頭低得深深的,埋在了豐碩的胸裏,戰戰兢兢,一個字也不敢。見妻子如此惶恐,柴榮不舍。
“唉,你不懂!父皇出身寒微,起於軍伍,世人皆以為父皇是個草莽英雄,僥幸坐在了龍椅上而已。實則不然,父皇好讀書,心懷大誌,他要掃清下,一統江山,建立起堪比漢唐的盛業。”
符氏認真聽著,她還是第一次聽丈夫如此正式談論郭威。
“父皇很清楚,要實現他的宏願,就要海納百川,學會用人。原本的驕兵悍將不服管束,不聽調遣,所以父皇就要扶持新軍,倚重冠軍侯。要恢複民生,就要啟用文官,尊敬諸位相公,哪怕有些時候文官很討厭,父皇也會包容。”柴榮話鋒一轉,“文武用人如此,儲君之位就更是如此,父皇是不會做其他盤算的。”
這下子符氏仰起頭了,如果真是這樣,她就阿彌陀佛了。
丈夫是儲君,兒子就是未來的儲君,她生命力最重要的兩個人都能當上皇帝,作為妻子和母親,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柴榮充滿了舍我其誰的自信,隻有他能承襲皇位,能光大父皇的基業,能帶領大周,一統江山!
讓柴榮感歎的是這年頭到處嚼舌頭,煽風點火,投機取巧的人太多了,還敢對妻子胡八道。偏偏實心用事的人太少,哪怕朝中的諸公,也不能免俗。
禦前會議上,因為個先後次序問題,鬧成那個樣子,四位相公一起攻擊葉華,其中的用心,是真的大公無私嗎?
這個次序涉及到了戰略選擇,在戰略的背後,就是資源投入,白了就是錢糧人力,就是大把的金山銀山。
倒不是諸位相公貪財,而是誰不想主導資源分配,心思多了,他們才會強烈反對葉華,為的不過是把戰略主導的權力放在政事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