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句話,讓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嘉文側頭看著這位宗室大將軍王。
良久。
嗣業終於開口,“太子當是早就知道宋王在軍中吧?”
“說不上早就知道,但也不是現在才知道,我知道宋王三年前就與他的護軍張超離開長安灞上來到西域了,他們在安西巡營幹了三年,護軍張超還因功授封為騎士。”
三年,時間不長也絕不短。
嗣業苦笑幾聲。
“我在伊麗也有十年了,雖然平時不離藩國封地,但對於西域的事情,也還是知道些的。確實,我早就知道長卿到了西域,也知道他易名閻長卿跟易名張文遠的張超一起進了巡營當巡騎。”
“父皇也應當早就知道了吧?”太子道。
“這是肯定的,宋王是皇長子,哪怕閻氏失寵被打入冷宮,宋王也因早年頑劣被送到長安民間教育,可畢竟是我皇家長子,皇帝豈有不關注的道理。這些年,皇帝對長卿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他離開長安,皇帝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沒有製止。他到了安西做巡騎,皇帝也知道,還曾派人來給我打過招呼,讓我盯緊點,但又交待,若無必要,不要幹涉。”
太子輕輕點頭。
“我還是上次論功封賞的時候,才發現我這皇長兄居然默不吭聲的在安西當巡騎呢。”
“現在是騎士了。”嗣業笑笑。
“我本以為,他會來見我的,起碼在我授封他為騎士後,他會按例來麵謝,可誰知那天他卻找理由沒來。”太子無奈。
嗣業看著太子。
“當年殿下與長卿曾經打過架,不會到現在還記著吧?”
太子搖頭。
“當年的事情,那都是過往了,那時也才隻是十歲的孩童而已,若是換成今日,就算宋王罵我,我也肯定不會跟他動手的。”
又是一陣沉默。
“殿下,其實我覺得宋王倒也未必有什麼壞心思,我聽說這些年,宋王在長安灞上老鐵槍那裏,倒是變了許多,跟換了個人一樣。”
太子點頭,“我相信,不說其它,就說他能來到安西易名做了三年巡騎,這點就非常不容易,能一做就是三年巡騎,還不曾透露過半點身份,三年隻做一個巡騎,可不簡單。”
“隻是我有些不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呢?”
是逃避什麼,還是想要爭什麼?
“長卿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當年其母閻氏因惱恨你父皇沒娶她為妻,因此這孩子出生後許久,都不曾見過父親,後來還是由你皇叔祖日落王出麵,讓他過繼到那邊。”
“閻氏是個繪畫和建築設計都非常了得的女人,這點算是家學淵源,且她母親是北周公主,父親也是關隴貴室,有才,但脾氣不太好,這些年跟你父皇關係從沒好過,一直拗著,導致的結果就是長卿這孩子夾在中間有些可憐,最後甚至被閻氏給帶偏了。”
“這幾年放到民間才好不容易改正了。”
太子黯然不語,其實嗣業說的這些是一部份原因,但導致閻氏跟父親關係不睦,最重要的還是閻氏認為父親本應當娶她為妻,她的身份地位才情都超過單皇後。
再到後來,就變成閻氏認為長子長卿應當成為太子。
總之,說到底,還是跟太子之位有關。
當年長卿跟他打架時,就曾說過,太子應當是他的。
“嘉文,其實你不必過於擔憂,你是嫡長,長卿是庶長,我大秦立國之初就訂下了製度,是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賢。長卿雖為皇長子,可隻是庶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威脅到你的皇太子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