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羅鋒和秦瓊聊到半夜,聊的似乎很投機。雖然兩老表以前從沒見過麵,但聊起來卻又覺得十分親近,尤其是秦瓊發現自己這個表弟雖然很年少,但卻有不同於羅七羅九那樣的鄉下少年,他談吐不凡,對於許多事情都有不錯的見解。
他將之歸於羅鋒生聰明,又或是自受過姑母的親自教導,學過文識過字因此不比一般鄉下人,他因而對這個表弟便越發的喜愛。
這一聊,直聊到快亮的時候才睡。
早上。
羅鋒感覺身上有些冷,睜開眼睛醒來,發現秦瓊早已經起床了,倒是南山村的幾個同鄉卻還在呼呼大睡。
掀開身上單薄的被子,搓了把臉,他也起身下床。
推開門,屋外冷氣襲來。
清晨的霧氣冷風中,表哥秦瓊卻已經在那裏練武。
秦瓊手持著一對鐧,一招一式很是有力,頭頂上甚至已經練出了霧氣。
“五醒了?”
“二哥這麼早就起來練武了?”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習武之人不能有一日荒廢。我也是早就習慣了,一亮就會自己醒來。”
“二哥這鐧耍的真好看。”羅鋒不懂武藝,可也看的出秦瓊一招一式很有模樣。
“我這鐧法是家傳的,我三歲練刀,五歲練鐧,七歲拉弓,九歲騎馬,十二歲開始習槊········”起武藝,秦瓊十分的自信。
秦瓊祖上幾代都在北朝為官,雖以文職為主,但魏晉以來,下動蕩,尤其是北方更是戰亂頻頻,世家出身的男子也一樣文武雙修,特別是出身不錯的世家豪強子弟,幾乎個個都能騎善射,出門騎馬,隨身帶刀。
“五你可曾習得武藝?”秦瓊問。
羅鋒搖頭。
他父親隻是章丘鄉下的一個鐵匠,家裏世代是打鐵的,也不知道當年為何能娶到曆城秦家的女子,但他父親以前確實隻是個普通鐵匠。他記憶裏,羅鐵匠不會什麼武藝,但有一把子好力氣。
羅鋒打跟著學打鐵,也沒學過什麼武藝,但也確實力氣很大。
秦瓊遞了一支鐧給羅鋒,“讓我來看看你底子如何?”
鐧是鈍器,在軍中一般為騎兵配置,這種鈍器一般專為破敵方騎兵的鎧甲的。南北朝以來,騎兵興重甲,比如威名遠揚的甲騎具裝,就是人馬皆披甲,有時甚至不止披一層甲,一般刀劍難傷。
這個時候,使用鐧、鞭、錘等鈍器打擊,便往往比刀箭效果還有殺傷。鈍器不用穿透,而是震擊敵人髒腑。
不過這種鈍器對於使者者要求也較高,一般來便是得力氣大。因為一般的刀劍也有兩三斤重,而鞭鐧錘等鈍器則更重,往往能達四五斤重。單手揮舞四五斤重的鈍器作戰,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到的。
金鐧入手沉重,這是一支瓦麵金裝鐧,表麵金色,內裏則為精銅打造,四棱造型,這種鐧殺傷力很強,不但勢大力沉,而且他的四麵棱條還有極強的破甲擊傷能力。
鐧長四尺,鐧身無節,鐧端無尖,麵成方形,有槽,能隔著盔甲將敵人打死。
本以為這樣的重兵他很難把握,可拿到手裏羅鋒卻覺得並不是太重,他感覺這甚至不如自己以前幫父親打鐵時握的大鐵錘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