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紫禁之巔,兩大強者,相對而立。
他們不是西門吹雪,也不是葉孤城,
宋缺目光眺望夜色籠罩下的重樓殿宇,俊朗無匹,沒有一絲瑕疵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微笑:“獨孤兄,想不到你我這次傳送的位置竟然如此特殊,倘若宋某沒有猜錯的話,此地當是這方世界皇朝禁宮之所在。”
獨孤求敗依舊是一身粗布麻衣,負手悠然道:“帝都禁宮嗎?正好,以此地作為我與宋兄決鬥之地,倒也不算辱沒了你我身份。”
宋缺爽朗笑道:“獨孤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畏無懼,豪氣幹雲。”
渾不在意的笑了笑,獨孤求敗道:“我跟宋兄聯手,即便千軍萬馬也能來去自如,又有何懼之?況且,老夫想要見識刀第九式之心已刻不容緩,不想再浪費功夫,擇地而戰。”
“好,獨孤兄,請!”
宋缺一語罷,以恒定不變的勻速緩緩拔出刀,刀氣伴隨刃鋒出鞘,漸漸擴張彌漫,充斥虛空,籠罩獨孤求敗。
“宋兄,請!”
獨孤求敗衣衫浮動,由內至外散發出一股驚人劍意,劍意衝而起,無限拔高,擎立地。
這一刻,獨孤求敗仿佛立足於高峰絕頂之上,孤高傲然,俯覽地,自有一種讓人心為之往,神為之奪的獨特神韻。
刀完全出鞘,宋缺手持刀,人與刀仿佛融為了一體,人在呼吸,刀也在呼吸。
宋缺的刀已不再是冰冷死物,融入了他的精氣神,融入了他無可匹敵的信念。
眸光漸漸熾盛,宋缺掌中的刀劃破虛空,終於揮舞斬下。
茫茫黑夜好似一瞬間撕裂成了兩半,刀光化作閃電驚鴻,貫穿九十地,一切已不能用快字來形容了,空間於宋缺的刀鋒下仿佛在縮短,折疊,沒有了界限。
宋缺自信,於他這完善且再度升華的刀第九式之下,往昔可稱勁敵的三大宗師也絕無可能正麵接下。
他的刀,不僅快,還絕!
一刀之下,十丈之內,氣流以及生機都似被宋缺這驚動地的一刀吸納了一幹二淨,予人以生機盡絕,死亡肅殺的駭人意味兒。
“好!”
獨孤求敗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熱烈戰意,他的話語化作了一道音劍,渾身上下,衣衫毛發,皮肉筋骨,五髒六腑,元神精氣同時散發出了驚人劍氣。
地萬物皆可為劍!
這是獨孤求敗的無劍之境,也是他的劍道,往昔久困樊籠,尚且拘泥於花草樹木等外物,但幾經諸方世界,眼界明朗開闊,心中又湧現出了種種難以描述的體會。
好比明珠拂去塵埃,綻放無量光華,照破山河萬朵,外物即可為劍,精氣神,血肉發膚,五髒六腑又何嚐不能為劍?
恐怖的力量恰似決堤開閘的洪水,自獨孤求敗的體內奔騰湧出,形成了一重又一重淩厲氣鋒。
琉璃瓦片遭受劍意牽扯引動,也似利劍般騰空躍起,豁然斬去。
霎時間,空中仿佛有千百柄利劍同時出鞘,激起千萬重劍氣浪潮,直麵迎向了驚動地的刀。
轟!轟!轟!
劍氣,刀光交鋒,好似千萬道晴旱雷炸響,光華四射,散碎氣勁化作狂旋激轉的龍卷罡飆,一寸,一寸,充塞填滿整個空間,巨大無匹的力量將整座大殿撐破,門窗排蕩震飛,屋頂瓦片雨滴般砸向四麵八方。
滾滾煙塵,衝騰直上,於地之間立起了一道暗灰色的巨大煙柱
一間繁華富麗的宮室之中,琉璃瓦片擊碎了窗戶,飛向了龍榻,“啪”地一下拍在了正德皇帝朱厚照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