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疑惑的看著手腳都被捆死的雲琅,又檢查了一遍彭毒的身體,沒有找到任何外傷。
“羊角風!快點救治,慢了就死定了。”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雲琅連忙對周慶道。
周慶把目光從雲琅身上收回來,看著大便已經完全失禁的彭毒對梁甲道:“救不活了。”
梁甲避開彭毒哀求的目光點點頭道:“羊角風,沒法子救啊。”
周慶,梁甲很快就把彭毒藏在一片灌木林裏,臨走時還對繼續抽搐的彭毒道:“是死是活看命,兄弟一場也算是對得起你。”
然後他就抱起梅花鹿,讓梁甲繼續扛著雲琅走進了樹林。
這兩人走路的樣子很有意思,自從彭毒死掉之後他們相互之間就在相互戒備。
誰都不願意走在前麵,所以,他們兩人隻能並成一排向前走。
平衡的局麵誰都喜歡,被人抬著走的時候,梅花鹿一路上呦呦的叫個不停。
現在,被人抱著,它反而安靜了下來,隻要經過它喜歡的嫩枝條,還會撕扯兩口。
雲琅的鐵刺還有十幾根呢,在這種狀況下沒有使用的空間,同時,這也不適合繼續用這一手殺人。
如果梁甲再得羊角風死掉了,周慶在極度恐懼之下,恐怕會對雲琅下殺手。
一座木屋出現在路的盡頭,這座木屋是用鬆樹做框架,輔以竹子建造起來的。
看起來非常的簡陋。
此時,色已經昏暗了下來,梁甲將雲琅丟在一堆幹草上,周慶也把梅花鹿心的放下裏,放開它的四腳,隻在脖子上栓了一根繩子,另一頭拴在柱子上。
兩人生了火,分坐在火塘的兩邊,用樹枝子穿著一些獸肉挑著在火塘上烤。
“周慶,你這隻鹿能賣多少錢?”
梁甲壓低了聲音心的問道。
“一鎰黃金,是那個郎君的,咱們就不作那個夢了,能賣一斤黃金,我們就賣了。”
雲琅慘笑一聲道:“暴殄物啊,這東西隻要獻給大富之家,區區一鎰黃金算得了什麼。
這可是我縉雲氏三代人的心血,中間耗費的錢糧就不止一鎰黃金了,你們卻要一斤黃金就把它賣掉……”
梁甲瞅瞅雲琅,再看看縮在雲琅身邊的梅花鹿咬咬牙道:“周慶,我們不能便宜了那些豪門大家。”
周慶苦笑一聲道:“這種東西隻有豪門大家才會買,你我二人哪一個能擺上台麵跟人家談生意?
恐怕還沒開口,就被人家的家奴給轟出來了,就算貴人們知曉了這隻鹿的寶貴,你能保證人家會給我們一鎰黃金,雇遊俠兒殺了我們也用不了幾個大錢。
梁甲,別做夢了,這世上的好東西都是貴人們的,與我們醃臢人沒什麼關係。
我能賣一斤黃金,還是因為我舅是陽陵王家的管事才有的門路。”
周慶把話完,可能這些話勾起了他心頭的一些痛苦,憤憤的將烤肉丟進火塘,一把抓過雲琅的寶劍,將它跟霍去病的錢袋子放在一起,對梁甲道:“這才是我們看得見,摸得著的錢財,錢袋,寶劍選一樣。”
在周慶的注視下,梁甲的手不斷地在寶劍跟錢袋上方晃悠,他很難衡量這兩個東西那個更加值錢一些。
“選寶劍吧,這是一把好劍,即便是最苛刻的質所(西漢當鋪)也能質錢兩千。”
聽了雲琅的話,梁甲立刻將寶劍抓在手裏,匆匆道:“我要寶劍。”
周慶起身,重重的一腳踹在雲琅的腹部,將他踹的快要飛起來了,悶哼一聲,抱著肚子縮成了一團。
“你打他做什麼,要是臉花了,還能賣出大價錢嗎?”梁甲對周慶破壞貨物的行為非常的不滿。
周慶冷哼了一聲,又指著縮成一團的雲琅跟梅花鹿道:“我把話都清楚了,人隻要賣到男風館就有錢拿,鹿卻要費一番功夫,你要人還是要鹿?”
梁甲皺眉道:“我們難道就不能一起把人跟鹿一起賣掉最後平分錢財嗎?”
周慶搖頭道:“這個郎君已經落在鐵麵督郵的眼裏了,羽林校也跟他打過照麵,他是士人,我們戕害士族一旦事發,是滅三族的罪,這一筆生意做完之後,長安我是不打算待了。
快點決定,要人還是要鹿?
我打算連夜走。”
梁甲猶豫良久,終於開口道:“人隻能賣兩千錢,鹿卻能賣一斤黃金,也就是一萬錢,我還是要鹿,人歸你了。”
周慶哈哈一笑道:“不吃虧的梁甲果然不是白叫的,好了,就這麼定了,人歸我,鹿歸你,來幫我一個忙,把人丟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