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雲家,最多也就混一頓飯,帶給雲家的好處卻很多。
雲琅即便是再對酷吏印象不好,人家卻用實實在在的行動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官員。
至於王溫舒,雖然上一次在來家,看到了這家夥是如何對待來家的,卻恨不起來,至少砍來氏腦袋的時候,人家正在幫著往雲家的馬車上裝來家的糧食呢。
都是好人啊,不好太詆毀。
霍去病回來的時候滿身泥水,李敢也比他好不到那裏去,兩人剛剛進門就趴在暖和的地板上,隻是雙手顫抖地如同抽風。
“就你兩成這樣了,還是大家都成這樣了?”
李敢哆嗦著發青的嘴唇道:“全都成這樣了,有一個傻子挖坑,結果把不遠處的一個山塘給挖漏了,山塘裏麵的冰水全流下來了,我跟去病帶著大夥一起堵漏,就成這樣了。”
“其餘的人呢,冬泡水可不是鬧著玩的。”
“全在你家熱水渠裏麵泡著呢,衣服交給你家仆婦去洗,現在都等人拿幹淨衣衫。”
聽李敢這麼,雲琅就放心了,溫泉水實在是一個好東西,大冬的如果沒有這東西,這些年輕人還會遭更大的罪。
大漢的冬寒冷而濕潤,有了充沛的水汽助威,這就讓寒冷的威力愈盛。
在外麵活動的時間長了,人們就更加珍惜屋子裏的那點熱氣,其實溫泉帶給房間的溫度不是很高,至少,雲琅還需要在屋子裏穿上裘衣才能抵禦寒冷,感到暖和。
對耐寒的大漢人來,從石板上傳來的那點熱量已經足夠他們熬過這個漫長的冬。
阿嬌家新蓋的房子就不一樣了,她把地下全部挖空了,因此,她家的房子就是蓋在一個滾燙的溫泉池子上麵,諾大的屋子裏不要炭火氣,連蠟燭都是那種可以虹吸煙氣的仙鶴回首燈。
劉徹就躺在鋪了羊毛氈子上的地板上,阿嬌貓一般的蜷縮在劉徹的懷裏,兩人都沒有什麼興致話,剛才在池子裏體力消耗的太大了。
一個紗衣宮女走過來,跪在劉徹的身邊,將劉徹的一隻腳抱在懷裏,用細長白皙的雙手輕輕的揉捏腳。
另一個宮女也悄悄地靠近阿嬌,剛剛觸碰了阿嬌的腿,就被阿嬌一腳給踢出去了。
宮女不敢叫喚,阿嬌探出腳又把劉徹身邊的宮女也給踹出去了。
劉徹不滿的咕噥一聲,卻沒有什麼表示,兩個宮女被阿嬌淩厲的目光給逼出了屋子。
然後,阿嬌就給劉徹的腦後放了一個枕頭,然後抱起劉徹的腳用力的揉捏起來。
劉徹感慨的瞅著賣力揉捏的阿嬌,咬著牙道:“你早幹什麼去了,要是早這個樣子,哪怕你不會捏腳,捏的人生疼,我也生受了,就算你脾氣再壞,誰有本事動你的後位!”
阿嬌瞟了劉徹一眼道:“你以為我稀罕那個後位?我從頭到尾稀罕的是你這個人。
我阿嬌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一輩子,不像你今喜歡一個,明喜歡一個的,哼,你如果不是皇帝,莫抓撓你,我敢拎著刀子砍你,你信不信?”
劉徹歎口氣道:“你就死性不改吧!”
阿嬌卻吃吃的笑道:“改什麼改,這樣挺好,我不管你在宮裏是個什麼模樣,來到長門宮,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丟掉的後位,我不稀罕,丟掉的東西我阿嬌也不要,要我去宮裏重新麵對你的那群女人,還不如就留在長門宮裏,至少有個盼頭。”
阿嬌著話,就趴在劉徹的胸口上閉著眼睛道:“我經常想啊,你不是在建章宮裏,而是帶著千軍萬馬去跟匈奴作戰去了。
我就是一個等待夫君歸來的女子……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眼淚為你歌唱……驕傲的淚不敢潤濕我眼睛,在我離你遠去哪一……”
阿嬌一連唱了兩遍,卻隻有這兩句,這是雲琅跟她講故事的時候聽來的,雲琅當時唱了好多,阿嬌隻記住了這兩句。
劉徹見阿嬌的眼淚都出來了,歎息一聲,探手摟住阿嬌,《長門賦》裏的阿嬌是假的,這兩句鄉間俚曲裏的阿嬌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