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方的衙役驚訝地看了許問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
許問接過卷宗翻看。
上麵記載得很簡略,但還是能看出一些東西。
當初一共八個人住在這間房,案發當時八人有六人不在現場,隻有周誌誠和齊坤兩人留在屋內。
案發之後,周誌誠和齊坤退考,其餘六人搬出這裏, 但仍然正常參加了考試。
考完之後,四人上榜,兩人落榜,每個人的名字都列在了上麵。
許問一邊看,一邊把他覺得比較關鍵的線索報了出來。
“上榜率好高。”錢明突然說。
“不然怎麼能住在這裏。”呂城說。
這話的確有道理。單獨一間廂房,就算八個人一起住也是很不錯的條件了,能住在這裏,必然是有原因了。
許問看著那落榜兩人的名字,突然問道:“這兩人今年來參加考試了嗎?”
“有。”接話的居然是齊坤,“開考前我在考場外麵看見他們了。”
“他們跟你招呼了嗎?”許問問道。
“沒有……就打了個照麵。他們估計還覺得我是凶手吧。”齊坤低聲說。
“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於水,能找過來最好了。”許問說。
“去查。”朱甘棠簡單一句話,立刻有人動身,沒過多久就把那兩人帶過來了。
他們今年也住在梓義公所,運氣不好還是沒能上榜,正怏怏地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結果就被帶了過來。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不過腦子再不好使,到這裏看見這些人也差不多能猜到。其中一人馬上就叫出來了:“我不在屋子裏,什麼也不知道!”
“緊張什麼,隻是問一下話。”秦師傅不滿地斥了一聲,接著他又對許問說,“你問吧。”
許問點點頭,溫和地問道:“請問二位尊姓大名?”
兩人表情古怪,對視一眼之後,分別說:
“我叫梁古銘。”
“汪金棟。”
“兩位去年徒工試前,曾跟齊坤與周誌誠二人同住一間房,一共八人?”
“是。”
“是。”
“在此之前,你們相互認識嗎?”
許問的聲音不高不低,問話的態度也很溫和,梁汪二人本來有點緊張的,漸漸平靜下來,重新對他描述起了去年的情況。
時隔一年,那段時間的記憶至今仍然牢牢刻在他們的腦子裏,一點也無法忘懷。
在他們的聲音裏,許問向管事示意,讓他打開那把生鏽的鎖。
卡搭一聲,木門洞開,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陽光從外麵照入一片幽暗之中。
隨著屋內的物品一點點顯露出來,兩人的回憶越發清晰,說得也越來越流暢。
他們的陳述跟許問之前知道的差不多,隻是更多一點細節。
住在左廂房的這八個人隻有兩人以前認識,但有六人以前互相知道名字。
所有來參加徒工試的學徒事前都會提交一份資料,資料上有他們的年齡、學藝年限、擅長科目等等各種信息。
資料一式兩份,有一份遞到梓義公所,公所因為這個來分配房間。
周誌誠這一批水平都比較高,因此分配到了一起。
知名工匠之間都是相互聞名的,齊坤這個悅木軒小少爺且不說,其他幾個考生的師父也都有點名氣,提起來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