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和月餅的愛的小窩裏,渾身累得跟散了架似的,我去洗了個澡以後,月餅還沒回來,看來電影還沒看完。
我有些鬱悶,都說人在夜晚會比較容易衝動,真理。我剛剛怎麼就一時衝動了回應了陳彥修的熱情,並且好像還做了類似“調情”的事情呢?除了大腦一時短路以外沒別的解釋。
我坐到書桌前收拾收拾明天外出搞讀者調查要用的東西就準備睡覺了,這時,門鎖有鑰匙轉動的聲音,是月餅回來了。月餅換好鞋悉悉索索跑進我房間,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並不說話。
就知道她會這樣,就知道她肯定在想“我的計劃成功了真是大功一件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又搖了搖頭,隻好挑明:“別這樣看著我,你介紹的陳彥修是很不錯的朋友,朋友。”
“難道沒機會晉級成男朋友?”月餅很高興,“你們應該聊的很投機吧,不然怎麼會故意撇下我和小顏?”
我有點生氣,心說:那還不是一看你們倆甜蜜的小樣兒就來氣!我深呼吸一口氣,再深呼吸一口氣,說:“月餅,你聽我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月餅的眼睛微微瞪大了點,驚訝和懷疑一閃而過,然後她的口氣是少有的耐心,她說:“小逸,你慢慢說,我聽你說。”
我突然覺得有些慌張,總覺得月餅是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窗外夜色凝重,車燈的光束偶爾掠過窗台,朝著雪白的牆壁打下匆匆而過的光。清冷的夜,冷清的靜。
我艱難地組織了一下語言,故作輕鬆地說:“啊,好像是很喜歡她吧,但是還沒到表白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還不夠好,而且我不知道她需要什麼,如果光是隻有我的感情獻給她,也不知道夠不夠呢。”說完還傻笑了一下。
月餅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擺了擺手,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教導我說:“好啦,你要知道一個蘿卜一個坑的道理,祝你早日找到那個坑啦,其他那些不重要的別想了,隻是點綴的情節而已。”
我大驚,月餅說話什麼時候這麼有文采的?看來我要去高校做讀者調查有必要拐帶上她跟我一起去。然後我馬上也跟著瞎扯起來:“什麼意思啊?你是想說‘破鍋自有破鍋蓋’是不是?可是我覺得人家不破。”
月餅又瞪大了眼睛,恨鐵不成鋼地大聲說道:“什麼破不破?你認為自己很破麼?”
嘿嘿,這小丫頭說著說著還激動起來了,我偷笑。
“你什麼中文水平啊?一個蘿卜一個坑是那麼用的麼?”我也跟著瞎掰活。
“先回答,你認為自己破麼?”月餅不依不饒。
“我就是一口塗了層不太好看的漆但是質量還可以的不鏽鋼鍋嘛。”我不知道這丫頭今晚為什麼突然那麼較真,就隨她吧。
月餅打了個嗬欠,揉了揉臉,又瞪了我一眼,說:“好啦,塗什麼樣的漆都有人買的,麻煩的女人!”然後煞有介事地說,“我看你們倆挺般配的,你自信一點啊。”
我正在心裏偷笑著想:我希望由你來買走我這口鍋。突然發現月餅話裏的意思不對,忙問:“你說什麼呢?”
月餅滿臉的不耐煩,輕視地說:“你那點小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啊,明明就喜歡上人家陳彥修學長了,還裝不自信的樣子要我誇你是吧,你放心,學長很喜歡你,其他不用管了,開開心心去約會就好了。”
我冤死,上帝啊,給我來一場G市飄雪吧。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一切準備就緒了以後,我留了份早餐給那個還沒起床的月餅,真是幸福的孩子啊。哪像我,好不容易謀了份喜歡的工作好不容易勤懇工作出點成績好不容易晉升到總部,還要受那玻璃上司的擺布,以及,攤上了怎麼這麼多事的都市情感欄目。
乘車到我計劃中的第一站,A大,據我觀察這裏文科專業比較多,女學生也比較多,看雜誌的女生應該也不少。我穿著紅黑格子襯衫、紫色長薄外套加上藍色牛仔褲,背著米色的大背包走進去,裝學生我是一裝一個準,當然沒被門衛刁難。走在熱鬧的校園裏,陽光普照,到處都是青春靚麗的女學生,看得我心花怒放,馬上就不介意大周末的跑來戶外工作還沒有加班費的事了。
看準了一個嘰嘰喳喳的四人美少女小團體,我就厚著臉皮微笑著上前搭訕了:“嗨,美女們,要知道日行一善能永葆青春哦,來來來,配合我作個讀者調查表好不好?”
馬上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我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依然保持著滿臉堆笑,繼續說:“不知道美女們平常看不看雜誌呢?《星城》看過麼?國內最有名的時尚雜誌啊,我是‘星城’雜誌社新來的文字編輯,請你們幫個忙填寫一份讀者調查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