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S市,下著蒙蒙細雨,雨點輕敲著院子裏的水泥地。欽背著書包哼著小曲兒,走上六層樓,發覺隔壁人家門口堆了一大堆家用電器。欽家裏住在4室,隔壁的3室已經空置了近兩年,這會兒不知怎的,竟然有人搬來。
欽還在發呆的時候,樓梯緩緩走上一個男孩子。他麥色的皮膚,平頂短發,正瞪著大大的眼睛看欽。不知是不是他眼眸格外純淨的緣故,欽感覺這樣被他瞅著有些許的不自然,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反應,隻得衝著他傻傻的笑了笑。
這時候腳步聲再度響起,一大群人抬著家具上了樓。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60來歲的白發老婆婆,叫人瞧著格外和藹可親。見到欽和男孩站在走道上,老人家微笑著上前和欽打起招呼來:“妹妹好啊,我們是剛搬來的,我是潘家阿婆!”“阿婆好!我叫齊婉欽。”
不一會兒,人群便開始忙碌開來:搬運、清掃……
欽打開房門,進屋後忍不住又望了一眼那個已經加入了搬運工作的男孩子,這才關上房門,隔斷了走廊上一片喧嘩。
在家休整了兩天,周日,欽在母親的協助下,收拾行裝,趕往搭乘下午四點的校車返校。欽的高中C校是個百年老校,響應S市教改政策,在市郊買地皮,建造了新校舍。欽的三年高中住宿生活便會在那裏度過。
下午四點,校車準時發動。才開出不遠,欽坐在座位上已然睡去。在公車上打瞌睡是欽的一個老毛病,有時睡熟了甚至還會不自覺的流口水。欽也不在乎,反正自己又不是淑女。然而她並未發覺,此刻鄰走廊的座位上,一個瘦瘦的男孩,正睜大了眼睛,靜靜地望向她熟睡時的憨態。
一個半小時後,校車順利抵達。回到宿舍,女孩子們開始“叮叮當當”梳洗整理。和宿舍的另外三個人相比,欽總是第一個完成,因而得了個綽號,叫做“三下五除二”。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欽仍然頭一個收拾妥當,挑了幾本書裝進書包,她將書包帶往左肩上一搭,首先出發上教室自修去了。路過學校的小賣部,欽順道買了個肉鬆麵包,吊在嘴裏,手上則整理著皮包裏的零錢。由於一味的自顧底頭向前走,她竟不知不覺撞上了來人。“啪啦!”肉鬆麵包應聲落地。
欽有些無奈地抬頭,待到看清眼前來人的麵貌後,心裏卻是吃了一驚:“你~~~”
“我是新鄰居,我叫潘驊!”男孩子亮亮的嗓音,大方地做著自我介紹。
“我是齊婉欽。”欽急忙放下忙碌的雙手,站直了身子,淺笑著回應道。
“對不起,你的麵包~~~”驊有些自責的搔搔頭。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欽向他攤了攤手,順便撿起地上的麵包,向不遠處的垃圾桶一個遠投,偏了~~~
驊放聲大笑起來,跑到垃圾桶跟前,撿起麵包重新投入。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對欽道:“我補籃得分了!”
欽跟著也大笑,很沒淑女樣的,就像漫畫裏的Q版人物。
“差點忘了問,齊婉欽,你知不知道高二四班在哪裏?”
“不是吧,這麼巧?”
“你不會就是……”
“原來你就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同學呀!”
說著說著,兩人已行至高二四班教室門口。教室裏零星地坐著幾個人,聽到門外有人說話,都抬起頭來朝門口張望著。
欽跑進教室,把書包往課桌上一放。環顧四周,遂見到L男埋頭書中,正賣力地補著作業,Y女端坐桌前,正優雅地塗抹著“東洋之花”,Z男雙手抱頭趴在桌上,鼾聲如雷正會周公……
指指對走廊的椅子,欽對驊道:“你先坐一下,我收拾個東西,隨後帶你去班主任辦公室。”
Y女見了,首先按捺不住,對著欽正走向教室後方衣帽間的背影問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