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劇烈的痛,這是毛冷被電時的第一感覺。這樣的痛似乎持續了很久,隨即就讓毛冷陷入一片黑暗,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不知過了多久,痛苦徹底消散。
毛冷睜眼,一片亮光刺入眼睛,光線慢慢變淡,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著很熟悉的老婦人。“奶奶?”毛冷疑惑“您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旋即,毛冷想起來,自己好像被電了來著,“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掛了。”毛冷尋思,既然已經掛了,那麼奶奶出現也是正常的了。在奶奶身後還有一群人,大多數毛冷都不認識,跟奶奶一起的,想來是自己的祖先們。
奶奶擺了擺手,示意毛冷回頭。毛冷回頭看去,一個嬰兒正在嗷嗷大哭,一個婦女將他抱在懷裏,給小寶寶喂奶。畫麵一切,變成了一個莫約四五歲的小男孩,此刻正騎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肩上,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那是我,那是我爸,我記得,那串糖葫蘆我求了爸爸好幾天他才給我買的,那麼前麵那個是我媽媽。”毛冷低語。
畫麵繼續切換,毛冷的一生的經曆也在不斷湧現,從小時候爬樹偷領居家的果子,到高考戰場上的奮筆疾書一生的經曆此刻如同被按下快進的電影,唰唰閃過。
畫麵再轉,來到高考完拍畢業照的那一刻,毛冷手持一朵自己攢了好久才買下的玫瑰,當著所有的麵,單膝跪在王念麵前,“我愛你,念念。”兩人緊擁。
畫麵繼續切換,四年大學,兩年工作,終於和王念步入婚姻殿堂,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王念穿著婚服上場,鳳冠霞帔的映襯下,此時的王念雍容華貴,全身氣場全開。那一日是毛冷這輩子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天。
繼續流轉,時間過了一年,兩人的孩子出生了,毛冷特地請了假回來照顧王念。他們給孩子起名毛麒,那段時間,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沉浸在天倫之樂中。很快,毛冷就不得不離開了,為了妻兒,為了全家能有一個更好的生活,他更加努力地工作。
最後,畫麵轉到一個熟悉的場景,那是毛冷的家,門框上貼著春聯,院子像是剛放過鞭炮,一地紅紙片,一個小孩在追著一條黃狗玩。堂屋的桌子擺放著一桌子菜,有魚有肉,還有媽媽包的餃子,都是毛冷最愛吃的。但是這時屋裏父母和妻子正抱著一個盒子痛哭,那盒子上赫然印著毛冷的黑白照片。
“爸媽,念念,我在這兒啊!!”毛冷看著痛苦的父母和妻子,早已淚流不止。奶奶輕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幾位祖先拉著毛冷轉身向後方那團亮光走去。毛冷掙紮著,想要脫開祖先們的束縛,向家人跑去,卻無法掙脫。毛冷頻頻回頭,卻隻能看著家人痛哭,什麼也幹不了。
離白色光團越來越近,離家人越來越遠。就在毛冷一隻腳將要踏入那團白光前,他再一次回頭,想要最後再看看家人。但回頭看去,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張他絕對不會忘懷的臉——大傻春。
毛冷突然掙紮起來,想要撲向大傻春,但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大傻春搖搖頭,苦笑一聲,推了毛冷一下。毛冷頓感天旋地轉,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識,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
時間恍然,不知過去了多久,毛冷一點意識醒了過來。他感受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身旁不知是什麼在什麼東西在擠壓著自己。同時身邊全是水,自己溺在水中,卻沒有窒息的感覺,反而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