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都有些微尷尬地打過招呼後,還是循著各自的方向繼續前進,不用回頭七信也能感覺到背對自己的那兩人時不時回頭探究的目光。這讓七信很挫敗,非常非常地挫敗!
安靜地走過一段後,還是老大先開了口:“怕他們回去說三道四?”
七信眼睛盯著腳下說:“怕不怕的,他們都已經說了那麼久了。隻不過,這回的結論肯定會下的更明確罷了!”說完,忽然就覺得鼻子發酸,還沒來得及收拾情緒呢,圓滾滾的眼淚啪的一聲就砸到了她自己的腳麵上。
就在七信盯著鞋麵的濕痕愣神的當口,老大的手忽然攬住了她的肩膀。遽然抬頭,七信便對上了他那複雜的眼神,那袒露著關心,疼惜,憐憫,還有……的眼神。
這是老大第一次刻意地跟七信有肢體接觸,也是他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情緒,任由七信去讀,去理解,去感受……
先躲避開來的是七信,她側過臉,避開那雙炙熱的眼睛,保持著沉默。
老大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放開七信的肩膀,他轉身麵對著一傾平靜的湖水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馨懿,你今天很漂亮!”
被讚美的七信抬起頭納悶地看著老大的側影,心跳正因為他第一次的親昵稱呼而狂亂不已呢,就聽他繼續說道:“在雜誌上看到這條裙子的時候我就想穿在你身上一定很漂亮,反應過來之後我也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驚。可是,最終還是忍不住打電話定了過來。”
七信聽到老大的話,原本蓄滿了淚水的雙眼立馬清明起來,她眨巴眨巴地循著老大的眼神也向湖麵望去,就聽他繼續說道:“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你左右了心思,一直沒見你穿它,我以為它最終還是被你束之高閣了,難免有些失落。沒想到今天你會穿上它,雖然讓我等的時間有些久了,但還是給了我一份意外的驚喜。”
七信沉默地立在老大的身邊沒有動靜,敏感的她何嚐不明白他的心思。收到裙子的那天她悄悄在網上按著包裝上的標誌穀歌了下,搜索出的價位讓她的小心肝狠狠地顫了幾顫。等回到宿舍跟黃豆一起看著鏡子裏盛裝的自己時,她連回答黃豆的問題都變得結結巴巴了。“是…是我男朋友從國外給我寄回來的。”她掩飾著心虛說。
“嗯!你男朋友真有眼光,”黃豆羨慕地說:“顏色也襯你的膚色,尺寸也剛好,連氣質都和你配套!”……
原本,七信的確是沒打算穿這條裙子的,不然,她也不會故意跟老大說自己準備穿套裙出席活動的話了。可是,白天見到老大的時候,她忽然就覺得,站在他身邊的自己仿佛隻有穿上這條裙子才能與那時的他比肩而立,相得益彰。
後來,當老大在宿舍裏愣神地看著自己時,七信忽然就明白了,原本那條充斥著隱晦和暗示的道路終是走到了盡頭,往後的日子,她勢必要在老大和陳越的夾縫中小心翼翼地遊走了。
“馨懿,我已經過了有精力和心情陪小女孩談情說愛的階段了。”老大的聲音淡淡:“所以,我原本是想找個時間跟你開誠布公地好好聊聊,希望我們能從……從男女朋友做起,逐漸了解彼此。”
他沒說謊,剛開始他隻是覺著這個秘書挺不錯,工作麼井井有條,相貌麼靈動可人。不論是日常工作還是跟客戶應酬什麼的,隻要有她在身邊總能為他多贏得幾分麵子。在大陸一個人晃蕩著,生意上的夥伴很多,可真能稱兄道弟的朋友卻沒有幾個,私生活裏能有個伴陪著就很不錯了。沒想到接觸的多了,忽然發現這個小丫頭在很多方麵都跟他還蠻搭調的,一改往日他對年輕漂亮女孩都淺薄輕浮的定論,於是才真的動了交往的念頭。
“雖然我想到過,可是,今天無意中聽到你講電話才確信,你有男朋友。”說著,他的語氣一沉又帶上了些微的遺憾。
七信老實地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可是,可是,你……”七信結結巴巴,唯唯諾諾地好不容易把話說完:“你不是,不是也已經有家有孩子了麼?……”
“誰說我有孩子了?”老大奇怪地問七信,心裏有幾分好笑幾分鬱悶:“我是結過婚,不過,前不久離了。孩子,倒是真的沒有。”說話時他的眼睛在七信的臉上逡巡了一圈,試圖找到些讓自己欣慰的表情,可惜他隻是看到七信滿是驚訝地張圓了嘴巴。
是因為我嗎?七信在心裏合計,不會吧,老大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再說我還沒和他怎麼樣呢,他犯不著為了不確定的我就把自己的老婆給甩了吧?!如果……如果真是因為我,那這個男人也夠不靠譜的啊!……
她這廂正七上八下,亂七八糟地猜測著,就聽對麵的男人了然地笑著說:“放心,不是因為你!我在這裏的生意越來越忙,回台灣的時間越來越少,聚少離多,離婚……大概隻能是必然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