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老皇帝伸手抹了一把太子臉上的淚,“沒出息。”
赫連榮連忙用袖子擦了一把臉,“孩兒就沒出息這一次。”
“給,去宣告吧。”老皇帝將手裏明黃色的布帛放到了太子手裏。
“權宜之計。”
太子看著手裏的罪己詔,顫抖不已,跪了下去,“孩兒不孝。”老皇帝摸著他的頭,“去吧。”
.........
宮門口,黃征囂張的對著關閉的門大肆辱罵,“兄弟們,看見了吧,這群王八犢子怕了咱們了。現在連門也不敢開!”
“就是,以前那咱們不當人,等咱們一會攻進去,看看誰還敢欺負咱們。我也嚐嚐皇宮裏的娘們是什麼滋味!”
“哈哈哈哈哈!”
“大哥,門開了!”
“大哥,他們是不是怕了咱了,投降了。”
“哈哈哈!”
赫連榮舉著罪己詔走了出來,“各位,孤是大靳的太子!”
“太子。”反叛軍議論紛紛,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子。又驚又怕,又亢奮。
“各位,孤知道你們不是活不下去了,不會幹這種沒命的事。孤在這裏向你們致歉,實在是對不住。”太子帶著身後一眾大臣,拱手彎腰。
這架勢,實在是將反叛軍的氣勢壓了一頭。
被欺壓久了的人,都帶著一股掙不脫的奴性。就算是他們現在占著上風,對上這種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總是矮一頭的。
黃征一看局勢不對,大聲道,“我們受過的苦,你以為你們一句假惺惺的道歉就行了嗎。江南知州偷拿修善款,導致我們的家鄉被淹。妻離子散,我們死了多少人!我們乞討上京就是想求個活路。可你們做這些當官的,不難我們的命當命。嘴上說著給我們安排了更好的地方,結果呢。”
“就是把我們騙到郊外去坑殺!你們!你們簡直豬狗不如。二十年前,夏帝荒淫你們揭竿而起。我們這些泥腿子以為終於有好日子過了。可結果就是,你們和夏帝沒什麼區別。你們都該死!”
“你們該給我們死去的親人償命!弟兄們,拿穩你們手裏的武器。他們就會花言巧語的騙人。他們就是想拖延時間,把咱們給拖死。咱們可不能上了他們的當!”
“對,他們這些人陰險的很。弟兄們,和他們幹!”
“幹!”反叛軍氣勢洶洶,禁衛軍手中拿著的刀有些顫抖。
“等等,聽我說一句!”
“鄉親們,聽我說。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朝廷,可是,你們看看我手裏的是什麼,聽一聽,聽完了你們還是這樣,我絕對束手就擒!”
反叛軍一看我我看你,一個瘦的皮包骨的少年站了出來,“好,你說。”
“這是,聖上的罪己詔。”
一些上過學堂的難民一聽是罪己詔,方才還怒火中燒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
“罪己詔。”
“罪己詔。”
“你們之中一定有人知道罪己詔的意義,各位,朝廷對不住你們。”赫連榮直接跪了下來,雙手將罪己詔舉過頭頂,“聖上任人唯親,導致百姓蒙難。聖上痛心疾首,下罪己詔,以明自身之過。”
就是在沒見識,一聽這話也明白了,皇帝在和他們道歉。
給他們這些賤民道歉。
“大哥,怎麼辦。”
黃征看著動搖的人,心裏也越來越沒有底。要不要相信那個神秘人,黃征隻覺得心要跳出來了。手心出汗,慌張的看向中年男人。卻發現人群裏,哪有他的影子。
被騙了!草!
一瞬間,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不能死。“大哥!”
黃征呆滯的盯著赫連榮,事到如今,隻能賭一把了。
“我們..........”
“大哥,大哥,不好了。城門外來了好多人,是他們的援軍。我們完了!”
反叛軍頓時人心惶惶,被愚弄的憤怒襲上心頭,“他們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反叛軍的怒火一時間都對準了太子一幫人。黃征驚怒交加,眼球充斥著血絲,十分駭人。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發生,黃征已經完全沒有理智,撕扯著嗓子,喊,“兄弟們!殺了他們。攻進皇宮,生擒皇帝。咱們還能活著,兄弟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