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手染數十文武臣子性命,以鐵血、殘暴著稱的大夏監國太上皇!
與這種恐怖的存在當麵對壘,說不緊張那是扯淡!
但無論如何,現在的楚恒已經是箭已在弦,不得不發。
平複了一下心緒,楚恒朗聲道:“先帝在世的時候曾說過,無論是一針一線,還是一餐一飯,都來之不易,作為皇室子弟,更當以此為戒,對天下世人行楷模之效!”
“臣侄仍記得,在臣侄年幼之時,曾被先帝教誨,我大夏帝國的江山,來自馬上,是一刀一劍拚下來的。”
“但!治理江山,這三百餘載,卻需要每一位帝王殫精竭慮,以德為銘,克己、立身、守心,尤其是皇室子弟,更應先天下苦而苦,後天下樂而樂。”
“凡我大夏皇族,皆當勤儉自好,不得驕奢淫逸,敗壞國祚社稷。”
楚恒這一番話,調子起的非常高。
什麼正事都沒說,就直接將立意拔升到了皇家子弟的品性,乃至是楚氏皇族治理天下的核心理念上。
就好比,他打算唱一首歌,在前奏剛起的時候,調門就已拔升到了頂點,那麼後續又會有多麼激烈,不言而喻。
對此,楚逸並未做出任何的反應,他隻是平靜的看著楚恒,待他說完以後,這淡淡的說道:“呂王到底想說什麼?”
許多的事情,若是還沒開始做,那可能會感覺惶恐、忐忑不安,可一旦開始,哪怕是再困難的事情,也會生出一種豁出去的解脫感。
而此刻的楚恒,就是如此。
越說越順暢,越說越坦然的他在聽到楚逸詢問後,更是直接抬首,與之對視,擲地有聲的說道:“太上皇品德敗壞,殘暴無度,敗壞朝廷,壞我大夏江山社稷,臣有感先帝教誨,斷不能對此坐視不理,更不能讓太上皇一錯再做!”
“所以……”楚恒踏前了一步,沉聲道:“請太上皇下罪己詔,檄文天下!”
罪己詔!
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帝王用來闡述自身過錯的詔書。
而皇帝,作為封建時代整個國家政權的最高領袖,他可以錯嗎?
皇帝,必須要時時刻刻都維持一個正麵,正確,乃至是神聖的形象,唯有如此才可以統禦天下萬民。
否則,一旦形象崩塌,那皇帝就多了一個稱號,昏君。
而一旦下達罪己詔,那幾乎就是直接承認了自己是昏君的事實。
縱觀華夏五千年曆史,真正下了罪己詔的帝王也不過寥寥數人。
而他們之所以會下達罪己詔,那也都是在國家遭遇內憂外患,國祚將亡的時候。
他們的目地,也隻是為了以此來博取人心,凝聚身邊臣子,讓他們給自己賣命。
但即便是如此,那些下達了罪己詔的帝王,也幾乎沒一個有好下場。
可以說,罪己詔完全就是象征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並沒有人會將它當真。
而此刻,楚恒,在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提出了這個禁忌一般的名詞,罪己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