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教練踩著點抵達，一見門外等了這麼多家長，脖子下意識地一縮。
甜甜被認識的小姐妹牽著手進了教室，一步三回頭，確認媽媽和姥爺都在等著，才心安地跨進門裏。
家長們三三兩兩湊堆聊天，女人很自然地擠進去，倒是孫國強抓抓腦門不是很自在。
幸好門衛也是個大爺，倆人一人遞一根煙，開始扯閑篇。
【大兄弟哪兒人啊？】
【我啊，廊坊的，你……】
王德發很討厭煙味，不耐煩聽，翅膀一拍，躲出去老遠，就在教室窗口上蹲著。
媽媽奶奶們聊著聊著，其中幾人眉頭一皺，然後把頭湊在一塊兒，壓低了聲音。
【咱們拉個小群，我女兒除了周末班，平時還有兩節加訓課，我問問其他媽媽們有沒有這種事！】
【對了，我想起來上個月有兩個家長突然不叫孩子來了，報名的時候我們是一起的，學費不老少，這不打水漂了嗎……】
一節課安然度過，小姑娘們臉蛋紅撲撲地跑出來喝水上廁所，休息十分鍾，還有一節課。
朱教練對上窗口那雙黑豆豆眼，渾身哪哪兒都不自在，愣是坐在教室沒挪窩。
第二節課剛上一半，門衛大爺攔住一個戴著能把臉遮一半圍巾的老太太。
實在是，除了一身花襖子，連臉都看不清，很可疑啊。
【幹什麼的？再有二十分鍾就下課了，你不能上去。】
老太太圍巾一扯，怒氣衝衝地說，【你們校長在哪兒，我要退學費，還要找學校要賠償！】
她嗓門大得很，在二樓教室外的媽媽奶奶們都聽見了，一窩蜂擠在樓梯口往下看。
其中一人說，【誒，我認識這大娘，是那誰的奶奶，之前見過幾次。】
校長出來，親自把老太太接進辦公室，門啪地關上了。
隔著門板，大家隱約能聽見二人在裏頭討價還價。
【升級班兩萬的學費都給我退了，還有賠償，不然這事沒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查過監控，絕沒有這事兒！老人家，你不要瞎說！】
【呸，我瞎說？我孫女……】
孫國強和女兒遙遙相望，眨了眨眼睛：又一個苦主？！不確定，再聽聽。
【嘎——】
（王德發：肯定是了，這教練人麵獸心，不是個好人！）
直到下課，老太太都沒從辦公室出來。
校長苦口婆心，好言相勸，耐心已經快要告罄了。
王德發不肯回去，湊孫國強耳邊嘀咕幾句，從窗口飛出去。
朱教練鎖了教室的門，剛要走，就被校長叫進辦公室。
老太太情緒激動地跳腳大罵，樓下的門衛大爺撓撓耳朵想細聽，卻接到校長打的電話，叫他下班。
行叭。
下班還不簡單？簽到本往身後櫃子裏一塞，起身走人。
門衛大爺活了這麼多年，自曉得職場社畜要少管閑事。
【嘎——】
【喲，這不是孫老頭的鳥嗎？怎麼沒帶回去？家養的，應該認識回家的路吧，嘿，得得得，還是有養老金的人會享受生活，我順道買點花生米，二斤豬頭肉，回去下酒……】
（王德發：(¯﹃¯)豬頭肉……裏麵的豬頭教練咋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