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唯一的大公雞無聲無息被吞下肚……
【咯咯咯——】
一隻小母雞驚聲尖叫。
【汪汪汪——】
附近田埂上逮田鼠的黑土狗警惕地立起耳朵高聲應和,就像是能聽懂小母雞叫啥似的。
王德發嫌吵,放下近在眼前的抱窩老母雞,一口把聒噪的小母雞吞了。
【咯——噶……】
雞叫消失在喉嚨裏。
一米長的身子,大嘴以下詭異地上下凸出兩坨,像喉結,更像長反了位置的駝峰。
院牆外的黑土狗已經在用爪子撓牆了。
曆經數十年風雨的土坯牆還挺結實,除了牆皮掉得像下雪,沒有要垮塌的意思。
【汪汪汪?】
黑土狗鼻子靈,聞到了陌生的氣味,它從骨子裏厭惡,還有一丟丟害怕。
王德發肚子還餓著,嘶嘶吐吐信子,才不管外頭那傻狗。
黑土狗夾著尾巴,感受到一絲絲殺氣,扭頭就跑。
它回去找主人——一個農村道人,專司方圓五座山頭範圍內的喪葬業務,在業內口碑不錯,很有幾分本事。
道士VS蛇妖,這不是巧了嘛,專業對口!
道人這個冬季業務特別繁忙,東頭病死一個,西頭摔死一個,天天不重樣,幾乎是在連軸轉。
他好不容易回家換洗道袍,穿著個花褲衩,哆哆嗦嗦地正要去偏房烤柴火——
【汪汪汪——】
黑土狗一頭撞進屋,滿臉急切,一邊叫一邊原地打轉轉。
道人不會狗語,養狗時間長了也大概能猜出狗要幹什麼。
【咋?在外頭闖禍了要我去給你擦屁股?】
【汪汪汪?】
黑土狗歪著腦袋,表示聽不懂,隨即伸爪子勾住花褲衩。
【行行行,等我披上衣服就跟你走一趟……嗐,難不成你弄大了誰家寵物狗的肚子?!說好了啊,我隻養你一個,再多了會衝撞……】
道人神神叨叨地,從洗衣機裏頭把還沒來得及洗的髒衣褲又套身上。
……
【嘶——】
【嗝兒——】
初見麵的時候,王德發和道人都是一臉懵逼。
一個吃撐了,在院牆上拔玻璃片玩兒。
一個單手插兜,站在土坯牆下趁著無人路過甩大鼻涕。
(´⊙ω⊙`)
王德發修為還在身上,一眼就看到那其貌不揚的男人身周有一圈淺淺淡淡的功德金光。
(哇哦,大補之物!呃,不能輕易吃人,會受到天道反噬,比如又一次挨雷劈……)
而道人看到肚子起起伏伏七個包醜陋又粗壯的小胖蛇,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
他伸手指著牆頭,氣憤扭頭瞪自家傻狗。
【李老頭有多寶貝他養的老母雞你知道嗎?啊?】
【你把我拉這兒來可被不少人看見了,回頭碰上老李頭,我渾身張嘴都說不清……】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偷人家小母雞吃,才咬斷脖子老李頭就訛了我兩百五?收了錢雞還被他自己燉來吃了?啊?你個二百五!】
【走走走,回家去,閑事勿管!】
道人說著話,自顧自地轉身就撤,心髒跳得厲害——
那蛇頭上要長角了,蛇化蛟,蛟化龍,不得了不得了,師傅果然沒騙我,村裏有大妖怪!
他腳步飛快,比四條腿的傻狗還要快,眨眼走出二裏地去。
王德發眯眼:有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