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榮昌捉鬼(1 / 2)

在昏死的李賢娘病榻前守了一夜,眼睛紅腫的德茂從配房中取出兩角飛翹的絲綢鍾馗帽戴上,昏昏沉沉的去了祠堂,拐子莊的舊俗是每當出現靈異的事人人佩帶此帽,這樣就可以鍾馗附體,免遭不測。

祠堂前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輩份最大的長者麵朝人群坐在雞翅木的高腳凳上。祠堂正門中間金粉刷就的“秦式祠堂”的橫匾對著朝陽熠熠生輝。在人群和長者中間是一個碩大的蠍子石雕,石雕殘破不堪,尾巴和爪子已經被村民劈開做了豬槽子或者打地基做了壓鬼石,但是樣子還依稀可辯。蠍子腹部平台上站著劉細腰。

她抖了抖披散的頭發說:“哎呀,各位鄉裏和祖宗可要為我做主,我昨天晚上讓鬼給糟蹋了,昨天晚上我正脫guang了洗屁股,門被風吹開了,進來個穿著白袍,頭戴招魂帽的鬼,我來不及跑啊,它就直接把我按在灶台上搞我,那個東西那個長啊。”她一邊說一邊比劃出誇張的長度。台下膽小的女人們下意識的整理衣服,臉色黑紅的精壯漢子們卻聽出了口水。不遠處榮昌正慢慢的走近,身後是村長和本家的人們。

“你說誰能受的了那麼長的東西啊,像搗蒜一樣都要把我搗碎了。一次不過癮又把我弄到柴房和裏屋搞了好幾次。弄的我走不好道了,現在走起來還外八字呢。不過我也不傻,在它穿鞋的時候我弄斷了它的鞋帶。你們看。”說著,舉起一根白鞋帶。細腰絲毫沒有任何悲傷,反而帶著幾分炫耀的神情,覺的自己是風騷的連鬼都貪戀的人。

長者聽不過去了,這麼有辱風化的話被她給說的像過春節,有的憤然離去,有的把頭深埋在懷裏。德茂突然被撞個趔匙,有人從人群裏擠過來,告訴德茂趕緊回家有急事。德茂慢慢的上台,突然跪到細腰麵前。

“嫂子,是我們對不起你,你可要寬恕我們啊。”聲音顫抖,極盡悲傷。隨後把衣服給細腰披上,請她下台。

“把不肖子孫帶上來!”他忿忿的說,聲音不大,卻極具震撼力。

眾人鴉雀無聲,村長卻跳了上來,伸手給了榮昌一耳光,榮昌倒地,嘴角冒出血,他的日本媳婦撲到他身上護著他。

“我問你,你還是不是我的弟弟?!”村長瞪著眼睛叫囂。

榮昌緩緩的站起來。“哥,我是從小被你帶大了,我永遠是你弟弟,可是……”

“可是?可是你能這麼對待你侄子?這就是你這個叔叔做的?你出息了,你估計自己的名聲,就忘本了,好,你今天就做這個包公吧。”

“哥,你要是要我的頭都可以,但是這樣的事我不能坐視不管,現在是法製社會。”

“我給你張羅唱戲,請吃酒,沒錯,我是想顯擺一下,沒想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好,我從今以後沒你這個弟弟。”村長說完,忿忿而去。

三十歲出頭的日本媳婦杏子,站了起來,對台下厲聲說:“你們中國怎麼這樣,太野蠻了,要好好學學我們日本的禮教!”一句話就讓台下起了怨言,坐在高腳凳上的一個老太太站起來弓著背掄起棗木拐杖照著杏子打過去,但所有人都看到拐杖隻是舉到半空輕輕的落下,老太太囁嚅著幹癟的嘴想說什麼,但終歸搖搖頭,顫顫巍巍的走了,身後跟著穿著花格子衣服梳著羊角辮的孫女,蹦蹦跳跳的。

所有人心都沉了下去,這個老太太是東劉莊的,鬼子掃蕩時期,至少被鬼子強奸過上百次,男人也死了,後來覺得沒有顏麵,就搬來了拐子莊。

瘋子二舅一邊摳著鼻屎一邊說:“輪了你這個小妖精,你們是我們的種啊。哈哈哈…”

榮昌急忙站起來說:“各位鄉親,他還真說對了,杏子雖是日本人論家譜確實是咱們的一支啊。這個不說了。”說完向台下一揮手,自己的侄子,村長的兒子連娃被捆綁著押上台,榮昌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你說,怎麼回事!”

“那個鬼是我裝的,是我強奸了我嬸子!”連娃梗著脖子大聲說。

“這些日子莊裏鬧鬼這都知道,嬸子家和我家離的又近,每天晚上都有男人去,聲音那麼大,我就憋不住了,心想,現在咱們莊鬧鬼十裏八村的姑娘沒人敢嫁過來,拐子河起水要死人的,還不定輪到誰死,這麼死了多不值,我可是連女人邊兒都沒摸過呢,就裝鬼幹了那事,按家法處理吧,我不在乎!”說著把脖子伸了出來。

聽連娃這麼說,人們既憐又恨,又都想到了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各個嗟歎起來。

細腰聽完,撲上來就把連娃抓的滿臉血痕。

“聽我說,別亂。剛才大家都看到了,我哥哥已經不認我了,我對不起這個從小把我養大的哥哥啊。”說著哭了起來,半響,穩穩情緒接著說:“可是裝鬼混水摸魚這是天理不容的,沒有什麼鬼的大家放寬心,現在外麵都已經登上月球了,我們不能愚昧了,莊裏多落後啊,連打個電話都要到一百裏以外去,從今天起我們好好的搞好拐子莊園,爭取過上好日子!我有個請求,對我侄子別用家法了,那是封建禮教那一套,還是把他交給公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