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確實走丟了,在不經意間走丟的。
他本身是個混不吝的主,但是惟獨怕鬼。這種對鬼的畏懼來自於小時候的一場災難。在他六歲的那年金秋,他爹正在地裏偷偷的收割自己種植的罌粟,有棵罌粟奇大,自己就去拔,拔落罌粟,出現了一個小洞,從小洞裏汩汩的冒出白亮的液體,還沒等老爹製止他,村裏二十幾條守山犬就對著小洞狂吠起來,村裏人都來了趕也趕不走,整整狂吠了一個下午,至夜間,從小洞裏冒出螢火,守山犬全部撲地斃命。李賢的姥姥說他是秦始皇三千童男女轉世,說他容易招鬼,日後必有大災。從此後他慢慢怕鬼,但是又不想讓人看出來。慢慢長大,聽巫婆說,處女紅是最辟邪的東西,在新婚之夜,他早早的把帶著汗味兒的白毛巾偷偷的墊在女人的屁股底下,那是他的第一次,但是毫無快感,匍匐在女人身上的時候就老想著落紅。但是並沒有出現,他認為女人的貞操有問題,逼問他的老婆,老婆被逼急了,哭著說,沒錯,我是不幹淨了,被驢幹了。誰幹的,女人說,你爹!
他知道女人是氣話,從此後更是對女人的落紅癡迷,每每適逢婚娶,他總是千方百計的把落紅搞到手,他偷偷的給自己用收集來的塊塊染了落紅的布縫了褲衩,這個秘密誰也不知道,穿上後覺得可以辟邪。還有,總是幻想著那些女人都是被自己搞的,總能獲得巨大的快感。有時候*會黏黏的流了一褲衩。
這個秘密他隻和他老爹的驢說過,他覺的驢最懂他的心思。李賢回來他十分高興,他覺的李賢能讓拐子莊平安,能讓自己保命。今天他很後悔沒有穿上他的紅褲衩,顯然他意識到撞見鬼了,因為自己走了很久也沒走出這個熟悉的像他手指一樣的紅柳林,而且他看到了那張白臉,圓白而模糊,不時的在樹梢出現。
一陣樹枝晃動聲響起,打斷了狗子的念盼,李賢和處長從灌木中鑽了出來。
“我說狗子,你在這裏迷瞪什麼呢,怎麼不走,快走!”李賢說。
“我一直在走,可是老也走不出去啊。”
“那可能是鬼擋牆!人走路兩個步伐是不一樣的,就會繞圈。”老處長說。
三個人覺得再盲目的走也是無意義,決定每走二十步就砍斷樹枝,見到砍斷的樹枝就避行。但是方法並不湊效,走了二十幾分鍾他們還是回到了起點。
狗子急了,說:“處長啊,你不是什麼玄學大師嗎?這個狗屁事你都整不明白?”
老處長歎了口氣,點了一隻煙有點悲傷的說:“唉,我研究了一輩子玄學,三皇五帝,莊子,易經,奇門遁甲,精怪鬼靈,蟲豕妖仙,太極八卦我樣樣精通,我是想用科學來印證或者推翻這些迷信和陋俗,但是,最後怎麼著,搞的我堅信有鬼了。”
李賢點點頭,對於眼前這個兩鬢已經斑白,出身巫師,後又做教授而後成為玄學大師的老頭,他是抱了複雜的心理,同情,因為他不為主流的學術界所接受;反感,因為他信鬼;疑惑,因為他性情乖張,經常的離經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