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天,讓“追魂劍客”的命運發生了天崩地裂的變化。說起來事情竟有如此之巧合。那天中午,他剛好在劍術上遇到一個難解的疑團。於是,便向諸葛莊主請教。
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留有一帶窄小的空隙。“追魂劍客”郭軒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於是,他又輕輕地喚了一聲,書房中仍是沒有回應。“難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後房休息”他心中暗想。但隨之有搖了搖了頭,因為他知道練武之人耳力異與常人。以其師諸葛莊戶的功力絕不可能沒有任何回應。“莫非師父他老人家不在房中?”他的表情有點失望,於意轉身離去。然而,不知為何,他還是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可是,就在他踏入後書房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一個令其驚震不已的畫麵:諸葛莊主斜斜地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短刀,鮮血流了一地。驚慌中的他連忙跑過去輕輕將諸葛莊主從血泊中扶起,使勁地搖著,近乎瘋狂地喊道:“師父,師父。這是怎麼回事?你醒醒啊……”
悲慟欲絕的郭軒輕輕地按住諸葛莊主的胸口,真氣源源不斷輸入其體內。良久,諸葛莊主終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用微弱得不能在微弱的語聲說道:“小……心……”,可惜,他終究不能將剩下的話說完,便撒手踏上了黃泉之路,留下了無數的疑團,也留下了一個悲慘的結局。
“師父,師父……”他悲痛地嘶喊道。然而,他畢竟久經風浪的江湖豪客。悲痛之餘,仍不忘仔細地察看現場,希望能從中察出一點蛛絲馬跡,找出凶手,然而,令他震驚的是插在其師諸葛莊主胸口的那把短刀竟赫然刻著一個醒目的“軒”字,正是諸葛莊主贈於他的精致匕首。此時的他徹底明白了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可怕的陷阱。隻是,他已經陷入了這個陰謀之中。
就在這時,莊內的高手俱已聞聲趕來。當然,他能做的他們也會去做,他能看到的他們自然也能看到。隻見“仁義大俠”杜戕望了望那把插在諸葛莊主胸口的短刀,然後狠很地盯著郭軒,良久方才擠出一句“為什麼……”
郭軒剛想解釋,卻被諸葛夫人狠狠地打了一掌。這一掌諸葛夫人沒有留情,很痛,幾乎令他整個臉頰紅腫起來,但更痛的是他的內心。當他看到諸葛夫人那怨毒的,足以殺人的目光時,他懂了,知道的自己的解釋或許會徒勞無功,絕不可能會博得他們的信任與同情的。他傻傻地笑了,笑命運的不公,笑自己的可笑。但他絕不會屈服在命運之下,隻是他此時此刻又能如何?能做的僅是跪在地上拚命地嘶喊。可惜,他的嘶喊絕不能喚醒血泊中的諸葛莊主,也絕喚不回他的清白……
說至此處,老人突然停了下來,手還是那麼顫抖,嘴角還是不停地抽搐。顯然,他的內心十分的痛苦。聶知秋默默地握住來人那顫抖的手,輕輕地問道:“後來呢?難道那個前輩沒有為自己的冤屈辯白嗎?”
“辯白?那又如何?在他們的心中早已認為是親眼所見,證據確鑿,已是無可分辨的事實了。而那‘追魂劍客’郭軒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成了不仁不義的弑師罪人,受盡世人的唾罵!”老人冷笑著回答。隻見他的眼中閃爍著點點淚光,神情是那麼怨憂,那麼悲傷。
尹翎鈺似是被這扣人心弦的故事深深地牽動著,忍不住為那“追魂劍客”郭軒的悲慘的命運而憤憤不平,問道:“後來呢?難道……”
老人激動地說道:“不錯,後來紫竹山莊決定在諸葛莊主入土之日將其處死,以祭奠諸葛莊主的陰魂。”
不知為何,尹翎鈺忍不住憤怒道:“他們……他們怎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草菅人命呢?”
隻見老人苦笑道:“傻孩子,這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在他們心中早已認定‘追魂劍客’郭軒就弑師罪名已是證據確鑿。如此決定已是對他的仁義了!”
聶知秋也忍不住問道:“難道郭老前輩就這樣……”
老人搖了搖頭,悲沮地說道:“或許上蒼對他還有一點憐憫之心吧!就在‘追魂劍客’郭軒將被處死那天,竟有數十綠林豪傑為其圍攻紫竹山莊,那一戰真的是血流成河,觸目驚心啊!”老人的神情竟有一絲不忍。
聶知秋輕輕地問道:“他們是感恩那郭老前輩的知遇之恩,不惜冒死相救?”
老人痛苦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他們都是性情中人,為了感激‘追魂劍客’郭軒對他們的知遇之恩,不惜冒死相救。那一戰當真是觸目驚心,血流成河。數十豪傑幾乎全軍覆沒。但他們絲毫未曾退縮,直至將那郭軒救出紫竹山莊。”
聶知秋輕舒一口氣,說道:“不管怎樣,他們總算救出了那位郭老前輩,他們的鮮血留得很有價值,很有意義!”
老人輕歎一聲,說道:“可是,此時的‘追魂劍客’郭軒已沒有了昔日的那份灑脫豪邁,對人生已是心灰意冷,甚至產生了輕生之念。”
聶知秋連忙說道:“這樣豈不辜負了數十綠林豪傑的舍身相救之情?更對不起他的師父諸葛莊主啊?”
老人連連歎道:“是啊!當他想及那些豪傑的舍身相救之情形,想及自己的無辜含冤,他鼓起勇氣忍辱偷生,查找證據,尋覓真凶。可是,他此時早已成了武林之公敵,如同過街老鼠,淪為眾矢之的。更讓他費解的是竟數次遭到蒙麵人的圍殺。若非其劍術精湛,卓越,定然會遭到他們的毒手。最後,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太過薄弱。於是,他便尋了處隱秘的地方勤練武功。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惜他這一等就是十五年啊,最後還是含冤而終。哎!天意!真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