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2 / 2)

我看著他這般神色,心中寒涼:"江,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一念側開頭。

我爸上前幾步,木然道:"二十多年前,我,方桉,還有江譫是好朋友。我教書,方桉和江譫從政,然後被安排去開辦傳媒集團。那表麵是經營媒體,但方桉卻利用高層關係做見不得光的營生,我則利用掌握學校財政幫他洗錢。最後東窗事發,我和方桉合計,就把江譫推出去頂了罪。就是這樣。"老爸緩緩說完,合目長歎:"也該是我了,該了。方桉上半年車禍橫死,現在終於輪到我了。"

我如同被人一把推入冰窟,簌簌發抖--竟是我父親!

江一念父母慘死,自己身陷不堪境地的罪魁竟然是我的父親!

竟是我父親......

我胸口劇痛,若放在古代,怕是要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江一念看向我的目光無限哀涼。

我咬得自己牙齦出血,強自鎮靜對父母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話與江一念說。"

"小艾,你好好和他說,你們住在一起,好歹也有感情了......你求求他--"我媽緊緊抓住我手臂,掐得我發痛。

我隻心如刀絞。

直到我父母相互攙扶蹣跚離開,我和江一念都陷在沉默裏。

寒風撲麵,江一念忍不住咳嗽。

我木然推他進門,默默倒來杯熱茶。

茶香嫋繞,猶在昨日。

真個應了那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輕聲問。

"前些日子。"

"江,"我啞聲喚他。

他凝眸看我。

"你說,也許有一****會得恨你。是,我怎麼能不恨你。你與我父母的事情我管不了,有前因就有後果,我無話可說。我恨隻恨你為何什麼都不同我講?你總是讓我做蒙在鼓裏的一個。血淋淋一道疤你非得讓別人來撕開,你從來不會自己告訴我,江,我是該罵你自私還是該罵你懦弱?"我低聲慘笑。

江一念黯然。

"我知道,我知道你對我尚有不忍之心,過去是,現在也是。可是,你何嚐不明白,這世上有什麼是瞞得過去的?你這樣算什麼?你唯一一次對我直接說了實話,也隻是因為你以為自己快死了。江,我後悔認識你。"我合上眼睛。

江一念手邊的茶杯跌落地上,清脆地碎裂。

我吸口氣站起身:"我父母自當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你放心,我不至於為這個為難你。當然,"我佩服自己尚能牽出一笑:"我也不能支持你--我們從此兩不相幹。"

我大步走出去。

江一念默默望著我走開。

他是太懂得沉默的男子,那份欲說還休的隱忍足以在我心上烙下沉重傷痕,不得解脫。

走到外麵才知夜幕已黯,天色蒼黃,到了此時我才放任自己流了滿臉冰冷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