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命途多舛(1)(1 / 3)

看到老車從屋裏走出來,櫻桃忙走上前,叫道:“爹!你找海洋哥有啥事呀?”

老車並沒有回答,停了一下,對她說:“鍋裏水開了,你去灌上!”

櫻桃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喬海洋。

“快去!”

櫻桃隻好走開。

院子裏,隻剩下老車和喬海洋,二人一時沉默。

喬海洋低聲問:“師傅,您找我,有事?”

老車看了看他,“我有東西給你,在這兒等著!”說完走回屋去。

喬海洋莫名其妙地站在院子裏。

一會兒,老車走出來;他手裏拿著一張狼皮,對喬海洋說:“給,拿著,到了新地方下晚睡覺墊在腰底下。”

喬海洋忙說:“師傅,我不要,我有……”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往後你不在我跟前了,凡事自己多上點心!別由著性子來!”老車把狼皮塞給喬海洋,轉身走了。

喬海洋忙上前叫道:“師傅!”

老車頭也沒回,走進門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喬海洋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走開。

喬海洋他們離開連隊的時候,櫻桃去送了。遠遠地看著喬海洋和劉北上等人有說有笑地站在一起,櫻桃眼睛裏湧上淚花。

車開了,櫻桃跟著車跑了一段,站在山坡上招手。喬海洋在車上看到,也向她揮了揮手,他知道,櫻桃肯定哭了,而他自己,心裏也酸溜溜的。

新連隊的編號是五十五連,在離三連幾十裏地的丁字山上。來連隊不久,戰士們就發了槍,喬海洋和劉北上分到了機槍班,劉北上是正射手,而喬海洋隻是彈藥手。

因為沒有拿到槍,喬海洋不太高興,賭氣地擦著轉盤機槍的彈盤,一句話不說。

一旁,劉北上裝卸著機槍擦拭,看了一眼喬海洋,說:“海洋,你也別難過,雖然讓你當彈藥手,沒讓你拿槍,可還是在值班連隊,軍事訓練都是一樣的!到時候真打起仗來,我這個正射手犧牲了,這把機槍就歸你了!”

喬海洋看了看他,又擦著彈盤,說:“別,我寧肯使不上,也不願意讓你犧牲了!”

劉北上一笑,看著裝好的機槍,說:“這玩意就是老點,抗美援朝時候的家夥!也不知道它突突過多少美國鬼子?!”

東北兵團的武器,都是部隊淘汰下來的,跟民兵的武器差不多。喬海洋好不容易進了值班分隊,還沒撈上拿槍,心裏自然不痛快。

分到五十五連的還有鄭紅梅,她到後勤排當排長,這天她正在連部值班,卻見範學東背著背包走了進來。

鄭紅梅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範學東被調來當副指導員。

範學東一臉輕鬆,得意洋洋:“團裏的決定,我也沒有想到!”把背包放在了炕上,問:“聽說咱們連的老人來了不少?”

“是,這個新連隊主要是以咱們連和四連的人組建的!”

範學東點點頭:“好!好啊!都是老戰友了,彼此熟悉,好管理!你們今後要多配合我的工作啊!”

“那沒問題!”鄭紅梅應道。

“連隊剛組建,戰士和幹部對新的環境、新的條件有什麼活思想,要及時掌握,這方麵的情況,你幫我了解一下!”範學東已經進入角色,一本正經地說。

鄭紅梅點頭答應著。

範學東忽然想起什麼,問:“哎,聽說劉北上和喬海洋也來了?”

“是,在機槍班!”

“噢!他們倆表現怎麼樣?”

“還行吧!尤其是喬海洋,能進值班分隊,他很興奮,也很努力!”

範學東“噢”了一聲,拿出煙來,點上,若有所思。

不久,連裏的軍事訓練開始了。

山林裏,一隊戰士在雪地裏演習衝鋒。

喬海洋背著彈盤跟著扛著機槍的劉北上,兩個人向前衝去。

一旁,範學東喊道:“機槍班,占領對麵的山包!”

劉北上大聲應道:“是!”轉頭對喬海洋喊:“快,跟上!”

二人在樹林裏跑著,衝上山坡。

中午休息,戰士們都不回連隊,就在山裏野炊。雪地上,一堆堆的篝火在燃燒,戰士們用樹枝叉著饅頭在火上烤,烤焦一層吃一層。

劉北上烤著饅頭,看著四處忙碌的範學東,低聲對喬海洋說:“哎,這小子怎麼又來咱們連當副指了!”

喬海洋一笑,說:“能混唄!”

“他要是敢找咱們的茬,咱就把他過去的那些髒事給抖摟出去!”劉北上狠狠地說。

“他不敢!你沒看見,他都不敢往咱們這兒來!”

劉北上笑了笑,說:“你說,他知道那天晚上是咱倆打的他嗎?”

“他愛知道不知道,反正他心裏有鬼,知道自己做了壞事,挨揍活該!”

二人正說著,範學東卻拿著一個大缸子,徑直走了過來,親熱地上前叫道:“劉北上,喬海洋!”

劉北上和喬海洋一愣,抬頭看著他。

範學東把大缸子遞過來,說:“喝點熱水!暖和暖和,我剛燒的!”

劉北上看了看喬海洋,接過來,說:“謝謝啊!”喝了一口,遞給喬海洋,喬海洋接過來,端著缸子看著範學東。

範學東笑著拍了下喬海洋的肩膀,說:“剛才你們倆表現不錯!行動迅速,戰機把握及時,沒給咱們老三連丟人!好好休息吧,一會兒還要訓練呢!”說完轉身走開。

看著他的背影,喬海洋疑惑地問劉北上:“他這是什麼意思?”

劉北上也有點疑惑,說:“也許,是怕咱倆再揍他吧?!”

喬海洋樂了。

鄭紅梅當上後勤排長之後,管的事情不少,經常要趕著爬犁去山下拉糧食和蔬菜。這天,她拉著幾麻袋土豆回來,正遇上劉北上給夥房劈柈子,隻見他頭頂上熱氣騰騰的,像頂著一個蒸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