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流著淚說:“孩子,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你和曉帆,沒有緣分,你就別強求了!”
莊會生哭著說:“不,我喜歡她!”
聽著兒子的話,王媽一陣陣心痛,她抱著兒子,淚流滿麵。
遙遠的北疆,冰天雪地中,在營房溫暖的油燈下,喬海洋在給葉曉帆寫著信:“曉帆,你的來信收到了,本來不想再給你寫信了,可是還是忍不住,給你寫最後一封信,你既然做了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並希望你今後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你給我抄的曲譜,我經常拿出來看,我們這一代,也許命中注定要經受很多磨難,但是,我們這一代,也命中注定不會輕易向磨難屈服,音樂,也許就是修複我們內心的創傷和激勵我們走向明天的良友!我會繼續拉琴的,也希望你不要放棄!我懷念我們過去在一起的日子,並永遠不會忘記我們那一段真摯的感情,我會把它珍藏在自己的心裏的,曉帆,我祝福你!”
當葉曉帆讀完了那封信,淚水已經遮住了雙眼,她放聲大哭,感到心如同刀絞一般的疼痛。她知道,她和喬海洋的關係,徹底結束了!她手腳冰涼,感到就像掉進了冰窖一樣;走到這一步,她不知道該抱怨誰,也不知道如何麵對?她隻知道,從此,她失去了自己一生中最寶貴的初戀,也失去了最甜蜜的情感和自己最愛戀的人。
好在,海洋還把自己當成朋友,自己現在回到了北京,盡管遠隔千裏,還可以照顧他。她決定,把自己省吃儉用的工資,都買成營養品,給海洋寄去。
第二天,當她去郵局寄包裹的時候,意外地遇到了雲燕。雲燕得知葉曉帆已經回城工作,非常高興,並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自己已經通過關係,跟沈陽軍區文工團的人打了招呼,希望他們去兵團招人的時候,去見見喬海洋!
“真的?那太好了!”葉曉帆似感到眼前閃過了一道耀眼的陽光。
“隻要他們見到海洋,聽他拉琴,就一定會要他!”雲燕滿臉笑容,快樂地說道。
“是,是!海洋的水平沒問題!”葉曉帆也高興地應道。
從郵局出來,葉曉帆幾乎是連跑帶跳地回到家。她的心頭又泛起了一層希望,如果海洋能到沈陽軍區文工團,幹上專業,以他的水平,一定能拉出來,成為一名出名的小提琴家;到那個時候,自己也許能跟他再續前緣!想到這裏,她又一陣心跳,萬一他知道自己打過孩子怎麼辦?還會和自己好嗎?思來想去,葉曉帆又心神不定起來,原本死了的心,又泛起了一陣陣波瀾……
沈陽軍區文工團的人真來兵團招人了。這天,一輛軍用吉普車行駛在邊疆的雪路上,車上,坐著文工團的劉副團長,他接到雲燕從北京打來的長途電話,特地要去五十五連看看喬海洋。
聽說沈陽軍區要來團裏招文藝兵,各個連隊的文藝骨幹都坐不住了,他們紛紛來到五十五連,準備在軍區領導麵前大顯身手,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華,也許,會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
動這份心思的還有範學東,他有手風琴的底子,自認為水平挺高,也想當一名文藝兵。聽說這次考場放在五十五連,他興奮異常,把手風琴練了又練。可當他想起喬海洋的時候,心頭一沉,如果讓文工團領導見到他,肯定會要,招兵的名額有限,他不能被別人頂下去;於是,在文工團領導將要來的時候,他特地讓喬海洋到山裏砍木頭,想讓他和文工團的領導失之交臂。
連隊的食堂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各連隊的人,他們攜帶著各種樂器,彼此說笑著。
“啊呀,小特務,儂也跑來啦!”一個上海知青喊道。
“阿毛!阿拉一猜儂就要跑來!”那個叫小特務的知青見到老鄉,立即跑過來,打了對方一下,說,“儂二胡拉得馬馬虎虎,風頭到處要出!”
阿毛笑起來:“儂笛子吹得也勿靈光,儂跑來做啥啦?”
“軍區文工團來招人,做啥勿來碰碰運氣?”
一旁,天津知青”傻三”正在跟自己的老鄉議論著:
“我說六子,今兒可真哏兒啊!你看看這幫人,全上這紮堆來了!”
“可不嘛!哪個連隊的都有,也不知道從哪哈得到的消息?!”
“好嘛!今天算是齊了!吹拉彈唱,嘛能耐人都有,都你媽成了全營文藝大彙演啦!”
邊上,一個外號叫“老黑驢”的北京知青使勁吹響了嗩呐,讓身邊的人都捂起了耳朵,嗩呐聲尖厲、刺耳,調門還挺高。
連部門口,範學東恭恭敬敬地在等待著文工團領導的到來,當吉普車開來,他立即迎上去,打開車門。
車上,劉副團長和一個兵團幹部走了下來。
範學東上前一個敬禮:“首長好!”
兵團幹部忙介紹說:“這是五十五連的副指導員範學東,他負責這次招考工作!這是咱們軍區文工團的劉副團長!”
劉副團長上前跟範學東握握手,說:“我們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範學東忙說:“首長太客氣了!我代表我們五十五連全體指戰員歡迎軍區首長的到來!首長,是不是先進去休息休息,聽我把情況彙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