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挨到了深夜,看了看表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我也是略微的睡了一會,這時候半天河打了個哈欠,抻了個懶腰從後座上坐了起來,說道:“出發了。”
半天河從車後備箱裏拎出一個大包裹,我知道裏麵裝的都是他需要用的東西,然後領著我和蘭妮來到了村子正中間的一座房子,拽開門走了進去,依然是那種裝修很簡單,但是異常整潔的小屋子,怨穢獨有的黴臭味道充斥著整間屋子裏的空氣。
半天河掏出一把黃香讓我在屋中的各個角落裏點燃,說是怨穢的味道聞的多了會對生人的身體造成不好的影響,而且我們可能需要在這裏呆上挺長時間,這黃香可以中和一下,算是淨化空氣了,也讓我們能呆的舒服一點。
之後半天河又掏出了一大把銅錢,每五個分為一組,以一種類似於梅花的造型分別放置於門窗下以及屋內外牆的每個牆角,然後再用紅線相連,這應該是某種陣法吧我想,但我是看不出它的功效,半天河可能看出我比較好奇,微微一笑,說這也算不上什麼陣法,不過對阻擋邪穢來說卻很奏效,類似於孫悟空經常在唐長老身邊畫的那個圈。
布置完這一切之後,半天河讓我和蘭妮在屋中安靜的等待,自己一個人出了門了,我在屋裏聽著外麵半天河搞出的動靜,應該是上了房了,就聽著房頂傳來半天河的腳步聲,也猜不出他打算做些什麼,大概過了兩根煙的功夫吧,半天河才從房頂下來,進了屋子。
他拽了把椅子在窗戶的旁邊坐下,開始抽煙,看來一切準備工作都結束了,我和蘭妮麵麵相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得也拽了椅子坐在了半天河的旁邊。
我還好說,掏出煙和半天河一起吞雲吐霧起來,可是蘭妮可不一樣,女孩子,又沒怎麼接觸過這種未知的東西,這些天幾乎是一直在打破著自己曾經的世界觀,現在臉色煞白煞白的,緊張害怕的要命,我看著她不停的掏著手機想玩點什麼又不停的揣回兜裏,同時一直在慢慢的輕挪著自己的椅子,最後都快要貼在半天河的身上了才停下,可能他覺得半天河比較有安全感吧,反正表情放鬆了不少。
其實我也比蘭妮強不到哪去,我也隻表麵上強裝出的一種鎮定,這裏不比城市裏的夜晚依然燈紅酒綠,看著窗外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我的心跳的很快。
等待對於我來說永遠都是一種煎熬,尤其是明知道即將麵對的可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說實在話,我並不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雖然幹這行已經很久了,但是依然會對這些未知的事物感覺害怕。
看了看表我發現不知不覺的已經快到淩晨兩點了,醜時是一天中陰氣最重的時刻,自從認識半天河之後我才發現這個醜時的作用有多大,這小子特別喜歡在這個時刻去解決問題,我異想天開的想到他那掛在眼下的黑眼圈是不是就是因為總在這個時候折騰才熬出來的。
我終於有點坐不住了,腿都有些麻了,忍不住問道:“我們在等什麼啊?”
“來了。”我話音剛落,就看見半天河掐滅了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全神貫注的向窗外張望著。
我和蘭妮聽到他這麼說,也跟著站起來向窗外看,這一看不要緊,卻差點讓我那原本就劇烈跳動著的小心髒差點從嗓子眼兒裏蹦了出來,隻見在那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無數個黑色的好似潑墨般的人形影子毫無規律的晃動著,並且正在慢慢的向我們所呆的這間屋子聚攏著。
蘭妮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臉色從原本的煞白都轉成發青了,我趕忙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讓她在椅子上坐下,才問半天河道:“那些東西是什麼?”
半天河並未直接回答我的話,先是轉頭看了看臉色發青的蘭妮說道:“沒想到這裏到了醜時陰氣這麼重,就連普通人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些東西了。”之後才又對我說道:“這些影子就是住在這個村子裏的村民。”
“村民?蘭妮她們先前看到的那些?”我又問道。
半天河點了點頭,轉過頭一邊注視著窗外的動靜,一邊說道:“沒錯,這個村子是一個超大型的鎖魂陣,所以這些東西便應該是被這鎖魂陣鎖在這裏的邪穢了,從每間屋子裏的擺設和怨穢的味道來推測,它們平時應該就是生活在這裏的,我想它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吧,一直都過著近似於生人的生活,這樣也能解釋通蘭妮她們前些日子來到這裏時看到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