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活到了接近醜時了,半天河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了,就這樣了。”
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這半天河太他媽能折騰人了,這點東西擺的,一分一毫都不讓人差啊,我點了根煙抽了起來,然後不停的抖摟著自己的衣服,大冷天的我的襯衣都讓汗水浸透了,粘在了身上特別的難受,我再轉過頭看看梁小天和菜花,誒我去了,這兩個人就像沒事兒人似的,剛才的活幹的分明比我還多啊,難道我的體力還不如一個孩子和一個女人呢?但是轉念一想也對,哎,邪穢就是邪穢,可能幹這點活根本就是屁大點兒個事兒。
現在倉庫裏簡直是大變了一個樣子,原本毫無章法,亂七八糟堆放在倉庫裏的那一大堆的紙紮,現在都整整齊齊的按照半天河的吩咐很規矩的擺放起來了。
兩頂紙轎子一前一後的擺在了倉庫的正中間,兩頂轎子之間按照半天河的吩咐相差的是一點零三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因為手裏也沒個量尺什麼的,真的是調整了好一陣子半天河才滿意,結果我好奇的向半天河打聽這一點零三米是個什麼意思的時候,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告訴我說,其實沒啥特殊的含義,就是因為十三是他的幸運數字,這麼擺他感覺舒服而已,我艸!要不是我知道半天河打我肯定是一來一來的,我肯定動手掄他丫的了,這特麼不純粹是玩兒人呢麼?
然後每頂紙轎子的前後分兩排各站了八個童男,擺放的位置讓人感覺這四個童男就像是抬轎子的轎夫一樣,然後十六個童女分別站在了童男的外側,與童男肩並肩,這十六對童男童女的排列也是異常的規矩整齊,為了擺放得頭對著頭,肩對著肩,我也是調整了半天,我估計閱兵式的方陣隊伍也就這麼回事兒了,這次我可沒問半天河這又有什麼說法,我怕這小子再說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理由,我得被他活活的給氣死。
一十六對紙紮牛馬也是分成了兩組,每組八對分別立於了兩頂轎子的前後兩端,那些其他的零零碎碎的紙紮,像金元寶啊,冥幣燒紙啊,家用電器啊等等,都被馱在了這十六對紙紮牛馬的背上,給人一種拉送貨物的感覺。
我這麼仔細一觀察這紙紮隊伍的擺放樣式,不由得就笑了,說道:“我說半天河啊,你這是拿紙紮玩起過家家了?還整得挺大的排場呢,這是要去娶媳婦啊,還是嫁姑娘啊?”
半天河嗬嗬一笑,充滿無奈和同情,實則是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在背包裏掏出了一包墳頭土,然後就開始在這紮著隊伍的前麵撒,一直撒到了大門口,之後拍了拍手跟我解釋道:“這叫做鋪冥路,入冥途,其實我這倉庫也不是隨便租的,這倉庫的大門朝西開,隻有向西撒墳頭土鋪的冥路,才有可能讓人入得了冥途,去往那個位於三界夾縫中的地方。”
他講完這些,又把梁小天和菜花叫到了身旁,吩咐道:“我和小二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們兩個就好好的守在這裏,如果三天之後依舊不見我們回來,就把這些紙紮都給燒了,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