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再光鮮亮麗的城市也會有它肮髒的一麵,比如說這裏,從十九世紀就在這個城市臭名昭著的東區。
過多的外來移民讓這裏永遠顯得混亂而擁擠,當然還有必不可缺少的貧窮,這裏曾出產了世界聞名的獵殺妓、女的凶手,濃稠的鮮血仿佛還混著那個時代的迷霧一直籠罩在這片街區。
紅色的破舊磚牆在被雨水衝刷過後更有一種暗沉衰敗感,街道拐角處孤零零的一盞路燈黯淡的幾乎要被黑夜吞沒。
入夜之後再在這條街道上走動恐怕不是個正確的舉動,角落裏閃爍著的紅點和飄過來的煙味甚至於隱約可聽見的粗鄙下流話無不暗示了角落裏窺探的人的不懷好意。
Su已經對於這些已經不陌生了,她習慣於被人以視奸的方式打量,這並沒什麼大不了。
路邊有淩亂的酒瓶,還有一些碎玻璃片和嘔吐物,對麵穿著吊帶睡衣的女郎半靠在牆上對著剛剛歸家的Su拋了一個媚眼和飛吻,然後暗示性地扭了扭胯。
Su心情很好地停下了開門的動作,轉身對著對麵風騷的女郎說:“把帶子再放長四英寸,親愛的,你會更有魅力。”
女郎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露出了的半個胸脯,眨眨眼睛:“Su,如果你來找我,我願意放長四十英寸。”
Su給了對方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轉身進了門。
“真是無情的小家夥。”女郎盯著對麵斑駁的大門喃喃,不過還是又拉低了一下自己的睡衣直到幾乎露出紅暈,然後擺出更嫵媚的姿勢靠倒在牆麵上,等待著今晚的獵物送上門。
Su關上門,在黑暗裏摸索到了電燈的開關,在燭台式吊燈昏暗的燈光下,脫下了自己濕透了的外衣,然後拎著箱子坐到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全身放鬆陷進沙發。
靜默的空間裏隻能聽到不遠處落地鍾清晰的滴答聲。
幾分鍾後,Su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瞥了一眼落地鍾,有著精致圖案的時針停頓在八和九字中間,掛捶搖擺了三下,分針發出輕微的“哢嚓”聲移動到了六字上,Su再次閉上了眼,聽到了落地鍾發出“咚”的一聲。
八時三十分。
落地鍾的響聲在有些擁擠紛亂的客廳裏回響,被灰塵和汙垢積滿的吊燈上散發出的燈光顯得昏沉而無力,無法照亮整個房間,喝了一半的咖啡在桌子上停留了超過起碼一周時間,閱讀了三分之二的書本被不怎麼珍惜的主人弄出了深深的折痕,還有胡亂地堆積在周圍的首飾——來自英格麗德小姐的慷慨‘饋送’。
隨手拿起一枚耳環對著燈光欣賞,切割完美的粉鑽閃爍著細碎的光芒,Su黑色的眼珠也閃爍起細碎的光芒。
再次深呼吸,直到胸腔再不能承受更多,再全部吐出。
每次做完一次交易,那些濃濃的滿足感就仿佛無法宣泄般充斥在胸口,隻有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才能壓抑裏來自靈魂裏的翻湧的情感。
今天的交易尤其讓人滿足。
以四分之一的價格拿下貓眼石,順便附送貓屍一具——噢,是的,可愛的小東西。
Su終於記起了剛剛被隨意放在沙發上的黑色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