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爾特當然非常無奈並且似乎有些低落,還隱約有些懊惱。
也許是對著那家餐廳有些下意識的惱怒,但是他的風度又不允許他過重地苛責對方。
但是Su卻沒有過多的心思去安慰他,事實上,她的心情恐怕比斯圖亞特還要複雜。
今晚的事情有些超出尋常。
手指的那一瞬間的觸感讓她在呆怔過後便是一種蔓延到心口的悚然。
光滑冰涼的玻璃杯的觸感是怎麼變成那種熟悉的,沒有任何水分的,粗糙的,幹枯的粗樹皮一樣質感的東西的,甚至於Su還莫名地聞到了那股道不明的味道。
而再怎麼不願意承認,Su也必須承認,無論是那觸感還是那味道,都是來自於還隨意陳列擺放在她家的貓屍。
這個不可辨駁的認知更讓她覺得背後出了一陣冷汗。
突如其來的幻覺,指尖的觸感和碎裂的酒杯,這些不美妙的東西都指向了那半隻臉獰笑著的死了四百多年的東西。
而Su非常確定那個東西被她用那廉價的黑色塑料袋重新裹起來然後擺放在桌腳,而且——是的,Su終於猛然察覺最先的那個幻覺所給予她的違和感是什麼了!
它采用的是蹲坐的從容姿勢,它半張左臉露出的尖銳虎齒,它的雙眼空洞,都沒有錯!但是,它的四肢完整,是的,它那碎成粉末的右前肢完好地呆在了它該呆的地方,除了幹癟沒有任何一點的傷害!
而它的尾巴,那優雅地收攏在身側的卻無比脆弱的給人感覺一動就會斷裂的尾巴,更是張揚地高高翹起。
沒有錯,僅僅是那樣一個小動作,就讓那具死氣沉沉的東西突然變得銳利而張揚,它下巴揚起的弧度更像是一種嘲諷和譏笑!
它就像活的,甚至是有思想的,好像無比的了解Su的想法,想把它高價地甩賣出去?它擺出了絕佳的高傲以及攻擊的姿態來回答,這絕不可能!
Su下意識地緊緊咬住下唇,雙手的食指死死相絞。
一種不可言說的不祥預感從她的內心升騰而起,灼燒著她的內髒。
猶豫了不過一瞬,她突然起身向外走去。
這顯然弄得斯圖亞特手足無措:“Su!”
看著對方明顯而幹脆的離開姿態斯圖亞特有點懵。
他追出去:“哦嗯,Su,至少讓我送你回去。”他拉住對方的手,希望對方能夠接受這個提議。
Su握緊了手才勉強給出了個微笑:“不了,斯圖亞特,事實上,我剛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是關於那具貓屍的,我必須要去查探一下,所以,你知道的,不太方便。”
斯圖亞特張了張嘴,如果是這樣,他就不能堅持了——為了Su的工作的保密性。
他無奈地鬆開了Su的手臂:“……我真的很抱歉,我是說,今晚有點糟糕。”
“哦不,親愛的,不要為一個意外而為難自己。”Su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得走了,期待下次見麵。”
“再見,Su。”
斯圖亞特也給了她一個擁抱,依依不舍告別。
“噢,記得處理傷口。”
Su笑著揮了揮手,轉身攔住的士。
坐上車的一瞬間,Su就撤下了臉上的笑容,她撫摸著手上的傷口,閉上了眼睛。
好吧,讓我們去證實一下這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