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君玲瓏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整個人都像是從夢中猛然驚醒了一樣。
這個白流牙,簡直是太陰險了。
說不定這周圍的黑暗,也是他專門用來對付自己的手段,所以自己才會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什麼都聽不到。
想到這裏,君玲瓏不禁又燃起了希望。
她被困在這裏,蕭衍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的,她隻要堅持住,守住本心,不給破壞神的殘魂任何機會,隻要她堅持到底,就一定能等到蕭衍來救她!
這個信念,就像是一簇火苗在心底升起,雖然是虛幻的,卻也能驅散這無盡黑暗中的孤寂。
原來,她都快要把蕭衍當成信仰了,隻要想到他,心思就會莫名地安定許多。
然而就在這時,白流牙卻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樣,準確地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在等蕭衍來救你?那你恐怕是要……等很久了。”
君玲瓏知道他是在有意激怒自己,索性裝作充耳不聞。
白流牙的笑聲大了一些:“說不定,還永遠都等不到了。”
君玲瓏為了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於是在心裏開始默默背誦知道的醫術,對於醫者來說,這是最容易的分散注意力的做法。
效果倒是立竿見影,她竭力將心神都收束在背書上麵,所以對於白流牙那些故意挑釁的話語,竟覺得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一招奏效,君玲瓏索性提高了默念的速度,最好是能讓自己一點兒都留意不到那個可惡的聲音,才算是一勞永逸!
然而,她還沒能達成這一目標,就聽到白流牙歎息了一聲。
和他之前那些狂妄的話語相比,這一聲歎息的動靜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很輕微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輕輕的一聲歎息,卻好像是帶了某種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側耳傾聽。
君玲瓏也略微怔忡了一下,還沒等她把默誦的句子重新響起來,白流牙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可惜了那個孩子,從生下來就是個悲劇,如今更是……瞧瞧,好好的一個姑娘,居然流落到街頭,嚐盡人間苦楚……”
白流牙像是在真心發表感慨一樣,頗有幾分惋惜的語氣。
“她好像在叫姐姐,不知道她的姐姐在哪兒,說不定,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呢……”
就是這模棱兩可的話語,乍聽上去好像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君玲瓏卻徹底忘記了要背誦醫書的事,整個人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你……在說什麼?”過了許久,君玲瓏才艱難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不知道是剛才喊破了嗓子,還是因為太過震撼,連嗓音也緊張得走了腔調。
“沒什麼,”白流牙很痛快地回答:“不過是看到一個流浪的小丫頭,被車子軋斷了雙腿罷了,可憐啊,還在路上爬著找姐姐呢……”
君玲瓏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樣。
她再也沒有猶豫,疾聲道:“你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