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一瞬間出奇的安靜,兩個各揣想法的人就這樣靜靜地對立而站,沒有任何聲響。
突然間,女孩抬起了臉,一雙水汽氤氳卻強忍著的眸子映入男子的眼,那雙眼睛是如此的清亮。
一瞬間,男子從那清透的眸子裏,竟看到難過、堅忍、驚慌,甚至還有他一直想要看到的害怕。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嗎,可是真正麵對這雙驚慌害怕的眸子,他為什麼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暢快,反而覺得有絲絲忐忑不安。
女孩哽咽著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高興了嗎,你完美了嗎?”
“它對你很重要,對吧?”男子沒有回答女孩的問題,隻是輕輕的提出心中的疑惑。
“對,很重要。”淚滴從女孩的眼中滾落,決絕果斷,一如她的回答。
男子緊緊的注視著女孩掉落的淚珠,冰冷的嘴角瞬間勾起鄙夷的冷笑,眼角也邪魅的上揚。本以為在她說“好”的那一刻便沒了興趣,打算大發慈悲放她一馬,可是她竟然又如此大膽決絕的對自己說話,他無法容忍這個女孩的大膽,更容忍不了她說重要時的決絕。
“重要,很重要。很好,很好……”Sun輕聲說著,聲音冰冷,麵無表情,“想要贖回它,那便好好記住你今天答應的事。”
Sun華麗轉身,縷縷晶瑩的陽光剛好穿過厚重華麗的窗幔,輕輕地灑在他隨著旋轉而微微顫動的柔軟的發上。
沐浴在清晨陽光下的他,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陳子安氤氳水波的眼睛望著這能攝人魂魄的男子,卻沒有絲毫的震撼。隻覺得他完美的側臉如此冰冷,仿佛沒有生命的完美雕塑,美則美矣,可惜卻少了能真正撼動人心的情感。而自己從不喜歡任何沒有情感的冰冷東西。他鄙夷自己對吧,可是自己在認知到他的虛偽和報複後,便已將他驅逐出自己的內心世界,在自己的心中他什麼也不是。不止這一刻,這種從心底生出的不在乎也許還要延續到永久吧。
如此想來,陳子安隻覺得這個自負高傲的男子很是可憐,想要完美,那她就為自己的疏忽及過錯彌補吧,給這個陌生的男子一個他想要的完美。
之前心中因他威脅的害怕驚慌及厭惡也慢慢的淡化去,雖十分不情願與這個高傲冷酷的人對話,但為了保證自己日後能全身退出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陳子安仍是主動說道,“我會接受你的懲罰,但你得給我一個期限及保證。”
“很好,膽量確實不小,竟還敢跟我討價還價。”微漾著冷峻的笑容,Sun不疾不徐,斬釘截鐵的補充道,“懲罰規則由我來定,你沒有資格過問。”
“像我這般膽小平凡的人都接受了你的懲罰,可你似乎缺少掌控這場懲罰的勇氣吧。”陳子安故做輕蔑的笑,毫無懼色挑戰的說。在望見他突然轉向自己的陰狠眼神後,陳子安又平靜的說,“如若不是,你何必玩陰的,既然有了開始,那便定下明確的結束時間和規則吧。”她可不想陪著這個無聊的人浪費太多的時間,還賬也得有個明確的數吧。
“我說過,懲罰規則由我來定,你沒有資格過問。”隻冷冷的一句,卻字字冰冷的讓人全身冰寒,字裏行間的蠻狠霸道更是讓陳子安氣憤不已。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的霸道不講理,喂……你……可惡……”望著男子絲毫不理會自己,決然淡漠的轉身正往門的方向走去,陳子安氣憤的吼道。
“如果你想累加你的懲罰量,那你便盡管站在那裏瘋叫。”已走到門旁的Sun頭也未回,聲音冰冷的說,“帶上念。”
“呃,念?”陳子安壓下心中的惱火,疑惑的轉著頭四處看,心想,“念”是什麼?
沒等陳子安再提問,Sun冰冷低沉的嗓音響起,“那個黑色的小皮箱。”
陳子安對著門口的那個背影,癟了癟嘴,啞著聲音重複他說的話,末了,便在心裏嘀咕,如此冷酷無情的人,竟還會給自己的物品取名字,不僅是個超級矛盾體,還是個超級變態。
拿起小黑皮箱的陳子安準備跟上Sun的步子,可抬眼望向門口,早已不見那挺拔俊美的背影。她不自覺的提起步子向外跑去,心中卻是一片冰涼,自己就這樣被迫的接受了這個如深淵般不知盡頭的懲罰了吧。
命運為何如此弄人,明明清早出門前的她,還是一個毫無牽絆的自由人,幸福的幻想著見到她的種種喜悅。而轉眼不過一早晨,她便已淪為超級巨星懲罰的對象。命運真的不想讓她見到她嗎,可是又何必讓她陷入這場無力反抗的懲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