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菲推開她,正色道:“你決定了?”
安恬正視餘菲,點點頭。
“啊——”餘菲愣了好久,長嘯一聲,癱在沙發上,“我不管你了,你自己要跳火坑就跳吧,找這麼個男人做老公,累都累死你。”突然,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他肯娶你?”
安恬微笑:“我會讓他娶我的。”
安恬知道,簫笙一定會主動找她的。三天之後,她終於等到了他的電話。
“安恬?”
“是我。”
“中午有空嗎?一起吃飯。”
“好,幾點,在哪裏?”
“十二點半,我在花形餐廳等你。”
“可以。”
一樣是簡短的對話,一樣是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可是安恬心跳如擂鼓。她知道,她要麵臨的是一個艱巨的任務——說服簫笙,答應娶她。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困難的一件事,她並沒有像在餘菲麵前表現的那樣信心滿滿,事實上,她緊張死了。
透過餐廳的落地玻璃,簫笙看著安恬從馬路對過走過來。今天的安恬讓他有些詫異,他從來沒有從這個一向大而化之的女孩身上看到過那樣鄭重而堅定的表情。她站在人行道口,看著車流從她麵前湧過,伸手捋捋頭發。他注意到,每次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做這個動作。
是因為緊張吧。他垂下眼簾,看著麵前的咖啡。安恬沒有猜錯,她的感情,他並非全無察覺,他時常能察覺她的緊張,尤其是她在他麵前強做輕鬆的時候。隻是他並不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居然有那麼深那麼久了,而且她是在他全無準備的時候和盤托出。
他該怎麼辦呢?一向以為安恬是個隨性溫和的女孩子,那天晚上她的怒氣才讓他感覺到,她也是有脾氣,有爪子的,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安恬進門就看到了他,於是徑直走到他對麵坐下,衝他微微一笑:“等很久了?”
“沒有。”簫笙今天穿的是一件淺藍色的襯衫,陽光透過白紗的窗簾,將上麵的細花密密地織在襯衫上。他的麵龐有著希臘神像一樣的完美輪廓,而一雙幽深的眸子抹去了那種過於陽光的感覺,使整個人顯得沉靜而神秘。
安恬注意到有好幾個用餐的女性都在偷偷地看他。真是招蜂引蝶啊,安恬苦笑,對他說:“先點餐吧。”
接下來有一場惡戰要打,不吃飽怎麼能行呢?
“對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默不作聲地吃完飯,簫笙終於開口說。
安恬沒有說話。
他接著說:“我心裏,一直都隻有你姐姐。”
安恬聽著他的聲音,低沉而悅耳的,在她耳邊輕柔地震動,表達的意思卻那麼殘忍。雖然早已預料到了,可是親耳聽到的時候,心仍舊是難過的。
她抬眼看著他,這個整潔而英俊的男人,就坐在她麵前,但她卻覺得他很遙遠,她寧可麵對著那天晚上發怒的他,至少,她還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沒有辦法接受。”簫笙以一句話做了總結。
一片寂靜。
簫笙以為她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可是,你終歸要結婚的,不是嗎?”她的聲音很輕,因為長時間的沉默而有些沙啞。
簫笙看著她,眼裏帶著不解。
“你父母不會放任你這麼單身下去吧?”安恬微笑,“他們會逼你結婚,可是又有哪個女孩子,會容忍自己的丈夫心裏放著另外一個女人?”
他低頭不語,等她繼續說下去。
“或許一開始她們會容忍,可是時間久了呢?其實人是最沒有耐性的動物,她會漸漸開始有要求,如果不能滿足,她會覺得不平,覺得委屈,甚至,開始恨你。”
她在誘導我,簫笙想。他抬頭,問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請你和我結婚。”安恬看著他,一臉堅定。
如果說他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可他還是望著她,聽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