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說:“那我去問問他們三個人吧!”阿霞說:“也對,你問問他們吧,除了莫先生,都是很友好的。”我想起剛才的中年人,說:“二號房間的大叔怎麼樣?”
“李伯伯嗎?他人挺好的,就是有點胖,經常擔心他的血壓高。”阿霞笑著說。
三,地下室
我敲了半天二號房間的門都沒有反應,最後三號房間的門開了,一個贏弱的女孩出來說:“你找李伯伯?他很久沒出來了。”
我過去跟她說話,她頭也不抬,我說:“我是來打聽關於林誌強的事的。”
我看到她長發下的臉似乎動了一動,她邀請我進了她的屋子。
“我姓白,”她坐在自己的床鋪上說,“叫我白潔。”
她人是幹幹靜靜的,穿著雪白的裙子,全然不像她的屋子裏一樣亂七八糟。我看看地板髒的沒法下腳,她不以為意的說:“沒關係,踩吧,都是垃圾。”
她房間裏有一個很大的穿衣鏡,那大概是除了她以外唯一整潔的了。我走過去看,有幾秒鍾那鏡子裏沒有我的形象,我詫異的用手去摸,白潔叫住了我。“那鏡子很珍貴……你小心。”
白潔在打量我。“你是他的親戚,你很像他,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他的弟弟。”我點頭,問:“你和我表哥很熟嗎?那麼他那幾天……是跟你合住的?”白潔做個荒謬的手勢說:“怎麼可能!他住在莫靈那裏。”
我還想問,她卻示意我住口,看了我好久才說:“沒錯,你們像得很,隻不過你表哥臉色蒼白,而你不同,你臉色很好。”
她這間屋子的窗戶同樣沒有窗簾,但比起阿霞的來要好的多。顯然她經常開窗通風。我看到窗外天色已經很晚,說要回去了。看來今天是找不到表哥了。
“你現在要走?”她猛地從床上站起來,“不行,你現在不能下樓去。”
“為什麼?”
她回答說:“因為天黑了,你必須等到莫靈回來才能下去。”
莫名其妙,我要求她解釋給我聽,她說她也不清楚,但是拜托我一定不要一個人下樓。我打開門,樓道裏沒有人,看看表已經晚上九點。這麼晚了,得趕回學校去。
我堅持要走,白潔居然伸手拉住了我。“別走!”她抬起頭來懇切的說。我被打動,剛要跟她回屋,隔壁的門突然開了,一個年輕人出來快步下樓。
白潔和我都吃了一驚,從背影看那人確實是失蹤了的表哥,我高興的追過去。
一樓是沒有燈的,我追下來之後才發現。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我發現這裏跟白天上來時有些不同。地下室的門敞開著,涼氣撲麵而來,有什麼東西在門裏深邃的樓梯下蠢動,我有點害怕,想打開大門出去。
但那門好像鎖住了。
我想到了包裹裏的鑰匙,拿出來摸索著插進去,打開大門。外麵一片漆黑,不過那也要比地下室裏的腐臭味好很多,我不顧一切衝出去。
等待我的卻是腳下一絆,向下一栽。
我錯了,那時候我想,隻顧著開門,竟然沒想到樓梯和大門的方向。
我打開的是地下室的門。
等我恢複力氣爬起來,四周黑蒙蒙,分辨不出哪裏是上樓梯的路。為了避免走錯,我原地不動了很久,最後終於被心裏的恐懼打動,大聲的喊起來:“有人嗎?”
我的聲音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地下室裏旋轉,再旋轉。周圍都是牆壁,讓我窒息。終於,我想起自己帶著打火機。哆嗦著掏出那個小東西,啪的一聲打著它,我看見麵前是另一個我。那似乎是一麵很大的鏡子,我很奇怪地下室裏有這樣的東西。鏡子裏的我麵色蒼白,張了張口,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我開始奇怪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動作,後來想到表哥。
“哥!”我拍打那麵鏡子,鏡子裏的我也衝上來,瘋狂的在另一麵拍打。
或許那就是我吧,我正想著,鏡子裏的人離開了鏡麵,慢慢倒退著走了。
我回過身,手裏的火苗一下子熄滅了。在亮光消失的一霎那,我看到一個女孩。
她在黑暗中一下子靠近我,我似乎聞到她發稍上奇怪的香味。
“我很冷,抱抱我。”她說,然後撲進我懷裏。
她真是瘦的可以,抱著她我想起在美國的女朋友阿梅,她也這麼瘦。女孩子是要有一點豐滿抱著才舒服的,正尋思這不合時宜的念頭,那女孩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抱緊我。”她說,我感到她嘴裏吐出的氣息,冰涼徹骨。“你是誰?”我問。
“別拒絕我。”她用冰涼的唇親吻我的脖子,我很想掙開,但動也動不了一下。
接著我覺得她張開了嘴,兩顆尖利的牙齒咬進我肉裏。
四,奇怪的房客
醒過來的時候我在一張寬大的床上,被從沒有窗簾的窗戶上穿過來的陽光晃著眼。
床邊一個奇怪的人正目不轉睛的瞅我。
看那樣子,他年紀應該和我相仿,一對大大的黑眼睛占據了他半個臉,下麵尖尖的小下巴上挑著,露出不自覺的笑容。我從來沒見到過長得如此精致的家夥,不由得多看幾眼。“看我做什麼?”他忽然問,然後輕輕一蹦,坐到屋子中間的凳子上去了。
“我是莫靈,你好!”他在那凳子上也是來回晃,這俏皮的樣子讓我對他立即有了好感,我說:“你好!我姓周,叫我小狼。”
我問他:“是你救了我?”
莫靈點點頭說:“我恰好那時候回來,救了你了。”我問他那個女孩是什麼人,他愣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啊!她被我嚇跑了。你怎麼會在地下室裏?”
我對莫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把知道的都告訴他,希望他能給我答案。可是他說:“哦,我知道了。其實我是你表哥的朋友,他失蹤我也很奇怪,既然他把東西寄給你,就是希望你把真相找出來。你可以住在我這裏,除此以外,你要靠自己。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白潔是可信的。你好自為之,我一般都回來的很晚。”他說完出去了。
我覺得這裏真的很詭異。
難道真如表哥所寫,這裏有一具屍體,一個凶手,一位巫師和一個靈魂?可是據我所知這裏隻有四個人。我在屋裏踱步,希望能理出個頭緒來。莫靈有能力救我,一定是巫師了,靈魂,難道是表哥嗎?我又到哪裏去找呢?
還有就是在剩下的三個人裏,有一個就是凶手了。
昨天晚上那個女孩子,我忽然想到,她是很瘦的。
阿霞身材勻稱,李伯更不可能。那麼……有人敲門。我去打開,是白潔,她問:“你有什麼線索嗎?找到你表哥了嗎?”我懷疑的說:“沒有,昨天晚上你看見什麼沒有?”
她馬上說沒有:“你下樓以後我就回房間了。”我說,我想到她房間裏去呆一會兒。
她房間還是那麼亂,不過白潔一點不介意:“樓道裏有暖壺,我去給你倒水。”趁她出門,我急匆匆的察看了她房間裏的東西,她的被子下麵,我發現了我的小打火機。
“啊!”是白潔的尖叫聲,我快步出去,她麵前扔著打碎的茶杯。杯子的四周是一片猩紅。“我……我倒了水,剛要拿來給你,一下子看到……水,紅的!”我拿起暖壺問:“你是從這裏倒出來的?”她點頭。
我拔下壺塞,又蓋上,放下它。
那裏麵是猩紅的一壺血水。
“這水是哪裏來的?”白潔搖頭說:“我不清楚,本來我們是輪流燒開水的。不過最近有點亂,我隻知道今天不是輪到我和莫靈。”
我不能判斷這情況,忽然想起一個念頭。“白潔,你覺得莫靈是可信的嗎?”她想了想然後說:“是的……我想他是好人。”我接著問:“你覺的這棟房子裏的人有人會說謊嗎?”她懷疑的看了看二號和一號的房門:“我不清楚他們兩個。”
我讓白潔在自己房間休息,自己去找阿霞,她剛好在。“你又來了?”她微笑著招呼我,“你找到林先生了嗎?”我坐在她為我搬的椅子上,說:“沒有,不過我想我知道他在哪裏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問啊。”她好脾氣的說。
我深吸一口氣,問她:“你對白潔了解多少?”阿霞說:“她身體不好,我們沒什麼深交。不過……”她欲言又止,在我再三追問下才說:“她有時候怪怪的,我能看到她三更半夜在樓道裏走,而且偷偷的喝鮮紅色的液體。”我驚訝:“你是說,難道她喝血嗎?”阿霞說:“我沒那麼說,不過她那樣做的確很奇怪嘛,你沒有發現什麼嗎?”我說沒有,接著我問她是不是跟隔壁的李伯很熟。“還可以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