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浴室(2 / 2)

當我們回到殯儀館時,儀式已經馬上要結束了,爺爺也即將被永遠安葬。我看著姐姐強大精神的招呼賓客,許多人都是我從未見過的,這樣的日子,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都來了,心裏有不有的酸起來,她和我一樣一定也是難受至極。昏暗的天空,昏暗的大廳,還有我昏暗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明亮起來。

姐姐走到我身邊,說我的腿還沒好,讓安成勳先送我回家,這裏有她和任莫軒就行了。我木訥的點點頭,也許離開更好一點。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回到家裏,天色已暗,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一個人,我讓安成勳推著我將屋子裏的燈全部打開,似乎這樣才能增加一點溫暖。我說想洗澡,他幫我放好熱水後囑咐我小心自己的腿盡量不要碰到水,有事就叫他,然後就去客廳了。

我關上門,打開蓬蓬頭,衣服也沒有脫就直接泡到浴池裏,不管腿上的石膏,什麼都不管。溫暖的霧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很寒冷,暈暈乎乎的,眼淚與水汽混在一起布滿臉頰。

我還是不能想象爺爺會在一夕之間離開我,這個事實要讓我怎麼接受。感覺水汽蒸的自己越來越迷糊了,身子不斷地想要下沉,讓水慢慢淹沒自己。正當覺得自己有種飄飄的感覺時,就覺得身體脫離了溫暖,被人生拉硬拽的很不舒服。緊接著冰冷的水從天而降,我一個寒戰,感覺又回到了現實中來,腿部的劇痛傳來,讓我險些又跌回水裏,不過身旁有一股力一直支撐著我,定了定神,看清眼前的人,是他。

“夏若萱,你到底要幹什麼!”他衝我大喊,但手還是一直扶著我,生怕我會倒下似得“你泡了這麼久,不顧自己的身體,是想也離開我們嗎?”我被他的大喊聲驚的清醒了許多,抬頭看著他,眼睛已經通紅,衣服也被弄得濕漉漉的,臉頰上還有來不及擦去的淚水。我竟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嗚咽著說了一句:“我想要爺爺。”他看著我,什麼話也沒說,將我抱出浴室,回到我的房間,找出我的睡衣示意我換上就拉上門出去了。我看著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現在姐姐那邊怎麼樣了,換下早已濕透的衣服,穿上睡衣,看著石膏已經亂七八糟的腿,很疼。不一會他又敲門進來了,似乎很緊張,害怕我又做什麼傻事吧。他拿來了一條毛巾開始慢慢的幫我擦頭發,我發現他的衣服也濕的差不多了。他的手指輕輕地碰著我的皮膚,很舒服,很溫暖。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衝你發脾氣。”他淡淡的說。我搖了搖頭,也許要說對不起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