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有什麼奇怪的?”安哥看著我們錯愕的表情,有些無辜的樣子。
“不奇怪!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我們紛紛搖頭,一致表態。
“我隻是想問——你為什麼突然思考起這個問題呢?”
“我隻是在想,現在的大學生還有多少是注重傳統倫理觀和道德觀的。”安哥一本正經回答完畢,抬頭仰望星空,若有所思。
黑格爾說過,一個民族得有一些仰望星空的人,他們才有希望。
我們不敢告訴他,要是當年的那個英國公爵沒有用羊的腸衣發明避孕套,要是現在的馬來西亞橡膠樹全死光了,那麼或許現在湘大最醜的女生都懷孕了。
“應該……還有吧……”我說。
“但可以肯定的是:為數不多了!”歐陽俊說。歐陽俊說這話最有發言權,多少女孩就是毀在他的魔掌下。
“安哥,你要抓緊啊!再晚就真——真的沒有了!”易子夢說。
安哥沉思良久,鄭重宣布:“不論別人如何,我是要等到結婚才……那什麼的。”
我們再也忍不住,笑翻在地。
笑過之後,安哥再次發問:“拙子,你說,大學裏怎麼會有吳曲那樣的女孩子?”
“吳曲怎麼樣啦?”
“盯著錢袋子找男朋友,一開口便是房子車子,沒什麼別的人生理想和追求。太物質了!”
我知道這個沒法跟安哥解釋,因為事實便是如此,一目了然。而“吳曲”現象,在當今的大學裏實在是普遍極了。
“還大學生呐!垮掉的一代,垮掉的一代……”後麵的兩句他說得嘟嘟囔囔,明顯地自言自語。
我們麵麵相覷,沒有作聲。
“還有,哪有女孩子隨隨便便就摟摟抱抱的,也太不——那什麼了。”安哥對上次被吳曲吃豆腐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他說著說著臉竟然紅了,隻是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因為害羞。
“是的是的,太不靠譜了。”我趕緊附和,若非如此,他非得嘮叨到熄燈不可。
正說著,歐陽俊的電話響起。
“是吳曲。”聽到“吳曲”兩個字,我感覺安哥的身體明顯晃了一下。
“約我們周末去郊遊,怎麼樣?”歐陽俊捂住手機問我們仨。
“好啊好啊!”易子夢一聽跟女生出去郊遊立馬兩眼冒綠光,那表情跟弄到了小澤瑪利亞的絕版AV似的。我點頭表示同意——平心而論,在這秋高氣爽的11月窩在宿舍實在是暴殄天物。
更為關鍵的是,我能名正言順地見到顏亦冰——上大學之後,上大學以來,還不曾有人讓我如此心馳神往,躁動不安。
安哥沒做表示,算是默認了。
“全票通過!”歐陽俊對著電話回應道,“我來安排。”
周末,我們按計劃集合在湘城大學的大門口,安哥、歐陽俊、易子夢還有我,看起來一個一個都是做了認真準備的,特別是易子夢,頭上抹了歐陽俊的啫喱水,一根一根頭發傲然挺立跟服了偉哥一般;有趣的是安哥,他穿了件凡客的淺灰帶紫色菱形格子羊毛背心,裏麵配著淺藍色豎紋襯衣,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色邊框眼鏡,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隻是跟他那張不苟言笑的法官臉頗為不搭。
“怎麼了?拙子。衣服有什麼問題嗎?”安哥誠惶誠恐。
“沒有沒有!相當地帥,”我收住笑容一本正經地回答,“隻是和你以往的風格不大相似。”安哥過去總是白色襯衣深色褲子黑色皮鞋,襯衣最上麵的扣子都得扣上,腰帶總是係在肚臍眼上方幾公分的位置,皮鞋永遠是雙耳係帶的,看上去如同從朝鮮來的考察團成員。
“這是……歐陽俊幫我挑的,我也覺得……挺別扭。”
“沒有啊,安哥!這衣服穿你身上相當有型!是吧拙子?”
“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看樣子安哥是動了凡心了,”易子夢說,“不過我可告訴你,你打誰的主意都可以,就是不能打劉菁的,我已經預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