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霍京錚有好幾日都不曾回來,說是軍部事多,忙的很。
他不在,提親之事自然被耽擱,霍氏心裏明明知道兒子是拿軍務在敷衍她,可也無可奈何。
她總不能去軍政大樓堵他的人??
這要是傳出去,被人笑話倒是其次,若是叫佟家太太知道了,這親事還怎麼作數!
霍氏表情很有幾分鬱卒,沒了往常教訓霍京錚的狠辣勁兒。其實她知道,京錚便是孝順,否則,依著他喜歡夏碧微的勁頭,他早就跟她在一起了,還用得著躲著自己逃避這門婚事??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夏碧微到底哪裏好??
佟宛來的時候,霍氏正獨自一人在小花圃跟前修建花枝,可是表情冷凝,手下剪刀‘哢嚓哢嚓’的響,不像修建花枝,倒像是修建人頭!
佟宛抿了抿唇,眼眸裏漾過一抹笑意,微微發出些腳步聲,靠了上去,“夫人。”
霍氏一愣,回頭看見是佟宛,表情尷尬了一下,急忙換了笑臉熱情道,“大熱天的,怎麼出來了,可是悶了?”
一邊放了手裏的剪刀,親熱的將她拉近自己身邊,好躲避外頭的大太陽。
佟宛乖巧的笑了,好奇道,“我看夫人在修剪花枝,便心癢癢想跟著夫人學學,”
眼前滿滿的粉玫瑰,養護的極好,個個含苞待放,香氣撲鼻。佟宛湊近一聞,略微有些陶醉,“這新鮮玫瑰的香氣就是好,比起我和靈珊用的玫瑰膏子,味道可是好聞的多。”
聽見她稱讚玫瑰,霍氏驕傲的一笑,獻寶似的興奮,“你可不知道,為了侍弄這粉玫瑰,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靈珊那丫頭從來都是三分鍾熱度,急急的叫京錚找了種子來,結果沒幾天,她就沒了興致改去關注別的。你也知道北地氣候不好,土壤不如南方肥沃,所以為了養護這些粉玫瑰,我和花匠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總算是初有成效!”
佟宛有些意外,“這花圃,竟然是夫人親自在打理?我以為都是下人在弄的。”
“嗨,我一個孤老婆子,又不會交際,成天價在家也沒別的事情好做,這不,養養花,種種草什麼的,拿你們文化人的話來說,就是陶冶陶冶qing*,總不至於閑出毛病來!!”
霍氏邊說邊開朗的笑,自在的很,全沒有一般貴夫人的矜持傲氣,“你瞧這粉玫瑰的顏色多好,你們家是宮裏出來的人,必定懂得怎樣製胭脂。你既然喜歡這玫瑰,不如采些新鮮花瓣,親手弄些胭脂膏子。我可是知道,靈珊那丫頭佩服你的緊,要是知道你還會製胭脂,還指不定怎麼高興,要追在你屁股後麵管你要!前些日子你給她的那些東西,她可是在我麵前炫耀了好幾日!!”
被霍氏這麼一說,佟宛似乎也來了興趣,愉快的點點頭,回身去拿竹籃。二人一邊聊天,一邊采摘花瓣,不過一會兒,就采了滿滿一籃子的花瓣,粉嫩粉嫩的,陽光一照,那顏色別提多誘人。
佟宛看著手中籃子裏的玫瑰,眼眸暗了暗,笑著看向霍氏,“夫人,宛兒有些話想跟夫人說,”
“你說啊,跟伯母還客氣什麼,盡管說。”
佟宛唇角的笑意淡了淡,在心裏重複了一遍早就想好的說辭,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夫人,您知道,督軍喜歡那位夏小姐吧。”
霍氏采摘花瓣的手猛地一僵。
頓了頓,她忽的直起了腰,心急的看向佟宛,“你,你知道了?”
轉念一想,頓時勃然大怒,“怎麼,是京錚告訴你的??”
兔崽子!!
霍氏氣的直抖,佟宛一急,趕緊放下手中的籃子扶上霍氏的手臂,“夫人您別急,我沒有別的意思,督軍也沒有跟我說過什麼,那位夏小姐,我曾經偶然見過她一次,後來跟督軍閑聊的時候,也問過督軍。督軍雖然沒有承認,但是您知道,對於這種事情,女孩子總是會特別敏感。督軍是個很直爽的人,脾氣跟您也像,他的心事啊,騙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