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中國海軍的悲壯抗戰(1 / 3)

胡璉麵對的,是實力超過他的海陸空立體作戰的日軍。

由於日本是一個島國,所以他們曆來對海軍建設尤為重視,日本的海軍,和陸軍一樣強大。日本航空兵的軍事實力,當時也位居世界前列,而中國的海軍和空軍,在抗戰一開始就消耗殆盡。

中國軍人,隻能靠在水麵上布雷和架起攔江鐵索,來阻擋日本艦隊的前進。

馮長明是長江上的一個船夫,他和妻子開著一輛柴油機木船,依靠在長江上擺渡為生,他的爺爺當初就在長江上和中國軍隊一起布雷。

馮長明小時候聽爺爺說,從石牌村向下遊,20公裏的水域間布滿了水雷。水雷是中國軍隊對付日軍艦隊的最有力的武器。那一年,長江兩岸的很多老百姓都跟著中國軍隊一起布雷,因為布雷是個技術活,他們幹不了,就給軍隊抬雷,劃著舢板送飯。一個水雷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重,兩個人抬著,沿著崎嶇的山路攀爬,也非常吃力。

由於長江下遊已經被日軍占領,所以,布雷就危機重重。日軍的快艇經常沿著長江溯流而上,進行巡邏,一見到可疑目標,就開槍放炮。而從武漢到宜昌的長江兩岸,更是布滿了日軍的炮樓,白天有瞭望哨,夜晚有探照燈,要想在江麵上布雷,談何容易。

沿著長江順流而下,石牌村距離武漢的水路僅有數百公裏。而武漢早在四年前的1939年,就已經失守。

為了躲避日軍,布雷隊隻能選擇惡劣的天氣行動,大風大雨,道路泥濘,夜黑如墨,鬼影憧憧,也隻有在這時候,日軍的巡邏才會減少,布雷隊才會等來時機。每一顆水雷由四個人抬著,兩人一組,冒著瓢潑大雨,踩著傾斜濕滑的山路,一步一挪地靠近日軍控製的水域,遇到陡峭的山體無法攀援,他們隻能將水雷小心地放在水中,在後麵推著鳧遊,而等到在朦朧的天色中看到山路,又將水雷抬上岸邊。水麵上,經常會突然駛來日軍的巡邏艇,巡邏艇上的探照燈打開,幾百米範圍內的景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布雷不能布在岸邊,而必須布在水中央。長江三峽,舉世聞名,懸崖峭壁,山勢陡峭,而三峽最東邊就在宜昌段,布雷也在宜昌段。那時候,經常有遊擊隊埋伏在兩岸密密實實的叢林和刀砍斧鑿一樣的山縫中,向過往的日軍船隻放冷槍打冷炮,所以,日軍的船隻擔心受到遊擊隊的襲擾,在武漢到宜昌段的江麵上航行,都會沿著水中央航行。將水雷埋在岸邊,徒勞無益。

馮長明的爺爺一直有關節炎,關節炎的毛病陪伴了老人終生,這就是當初布雷時留下的病根。

由於缺少船隻,更由於日軍防守嚴密,布雷隊隻能在月黑風高的夜晚,沿著岸邊走到了合適的水域後,才將水雷放進江水中,人在後麵邊推邊鳧。這樣的危險性非常大,如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水雷與暗礁相撞,就會引起爆炸。還有,因為在水中不辨方向,無法查看水流,湍急的江水會將水雷和布雷者一起衝往下遊,最後雷毀人亡。

1943年的春天,異常寒冷,馮長明的爺爺跟著布雷隊下水布雷,患下了終生未愈的關節炎。

小學畢業的馮長明想不明白的是,那時候的日軍艦船在長江上巡邏掃蕩,日軍飛機在天空中轟炸掃射,中國的海軍和空軍在哪裏?

中國的海軍在抗戰一開始,就逐艦打光;中國的空軍也是在抗戰一開始,就逐機打光。

中國和日本一衣帶水。

在很長一段曆史時間裏,中國和日本關係密切。十九世紀四五十年代,當中國遭受西方列強侵略的時候,日本也遭受了同樣的侵略,不同的是,當清政府在要不要改革中像個鍾擺一樣搖擺不定的時候,日本立即進行了軍事和政治改革。當清政府穿著長袍馬褂慢騰騰地考慮著以哪一種符合禮儀的姿態轉身的時候,日本卻已經搶先起跑了。

日本和中國同時遭受了漂洋過海的艦隊侵略,他們同時意識到了發展海軍的重要性。在李鴻章的北洋海軍時代,中國的海軍艦隊位列世界第六,亞洲第一,而日本的海軍艦隊才呱呱墜地蹣跚學步。然而,甲午海戰,北洋艦隊全軍覆沒,李鴻章痛心疾首,發誓此後不再登陸日本,即使他老先生從美國回來,要在日本換船的時候,也在兩支船舷上搭塊木板,靴子上不沾日本一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