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額其的帳子,我加快了腳步,已經走出很遠了,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剛剛真是好緊張的氣氛。我可受不了這陣勢,雖然來到古代這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無法適應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快步走回自己的氈帳,一回來就撲向軟軟的“床”。這裏本來是沒有現代人們睡的那種床的,還好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這上等羊毛織的毯子。我吩咐其木格將所有的毯子壘起來,就成了最軟的床,比起現代的席夢思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騎馬是項累人的運動,一下騎個幾個小時,渾身像散了架子一樣,每塊骨頭都叫囂著要休息。趴在柔軟的床上,還沒脫靴子,迷迷糊糊中進入了夢鄉,夢裏浮現出一張掛著淡淡笑容的臉。
恍惚中,燭影搖曳。醒來時已是傍晚,我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滿足的懶腰。環顧四周,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其木格。其木格”我大聲喚著。小時候每次醒來發現隻剩我一個人都會很害怕,不過隻要我一叫媽媽就會出現,摟著我安慰我不要怕。恍然間,昔日的感覺又浮上心頭。我又大聲的叫了幾聲“其木格,其木格,你在哪呀?”聲音中明顯多了恐懼和委屈。
“公主,我在這呀”其木格掀簾進來,快步走到我身邊。
“你在就好,我還以為你們都走了呢”我聲音中帶著哭腔,緊緊地拉住其木格的手。其木格比我大幾歲,感覺上就像大姐姐。媽媽不在身邊,姐姐也成。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我抱著她不放開。
“怎麼會呢,我一直都在呀,剛剛出去時怕公主醒了會渴,給你準備你最喜歡喝的奶茶去了。”她輕輕拍著我的背。
“哦,那就好了。”窩在其木格懷裏,剛剛的感覺慢慢消失。突然想起離開額其帳子的時候,她囑咐我晚上有個宴會要早點去她那裏。睡得滿足,倒把這事兒給忘了。“壞了,我忘了要早點去額其那了,晚上有宴會。我晚了,他們肯定以為我又在擺公主的架子,此時不定怎麼議論我呢。哎….”
我懊惱地拍拍腦袋。
“沒關係的,剛剛王爺見你還沒到,過來看看你。見你睡了,知道你今天騎了馬定是累壞了,吩咐我不要叫醒公主呢。王爺說,你醒了就直接去宴會不用去大妃那了。”
“哦,好,我這就過去。”我起身就要走。卻被其木格拉住“今天是王爺為蘇赫巴魯王爺接風的宴會,和平時不同,你是王爺最疼的公主,總得打扮一下再去呀。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其木格看著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對著鏡子一看,我這樣子還真是見不得人,許是睡姿不好,早上編的整齊的辮子現在早已散落,頭頂幾撮碎發極有個性的立著。這哪像公主,整個一個小乞丐嘛。我也無奈的笑笑。乖乖的坐著,其木格依舊給我編了個蒙族未婚女孩子常編的兩股辮子,隻是在上麵裝飾了很多盛大場合才用得的珊瑚瑪瑙首飾。最後我挑了件天藍色的蒙古袍子,配上深藍的坎肩,黑色的皮靴,英姿勃發又不失女兒的嫵媚。
“和我一起去吧,我身邊總要有個人陪著的。”死拉硬拽,總算把其木格帶上了,而且出門前也給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娜木鍾的人,怎麼能讓其他那些公主們的人比下去呢。
前方火光照天,歌舞升平的,定是舉辦宴會的地方了。今晚月明星稀的,微風拂麵的,是舉行宴會的絕佳時候。
反正無論我做什麼都必然會有人詆毀,索性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明明是風太大,擋也擋不住,幹嘛要怪木秀呢!我大大方方的來到阿爸身邊。大家的目光又一次聚集。“阿爸,阿巴嘎,額其”我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