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阿爸已經是一周前的事了。這一周裏,我再沒見過阿爸額其和其他人。聯姻的事已經成為大家心照不宣的一塊心病。日子還像往常一樣過著,但是大家心裏明白這件事終究還是要有個結果的。這兩日朝廷派來的官員頻繁出入阿爸的大帳,估計離結果出來的時間不遠了。
我一直擔心時間越久,我就會越猶豫當時的決定。而這種擔憂成為了現實,幾天下來,我越來越舍不得離開這裏,舍不得這裏的一切。我越來越不願堅守自己當初的決定。也開始反省當初是否太一意孤行的看待某些事情,而造成了很多的誤會和傷害。想來,我當初甚至沒有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或許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讓他還沒來得及解釋,或許……於是,我等待著一個遲來的解釋。畢竟,一切還沒成定局之前還有轉圜的餘地。
等待是最辛苦的,因為你完全不知道你想要的結果會不會到來,即便是得到了又會不會太遲。照舊每日的上午到塔娜那裏看看,我在轉角處看到了那個我一直期待的身影。
我停住了腳步,轉身想要離開。我明明想要見他,想要聽他解釋,可是真的麵對他時第一反應竟然是逃走。
“娜木鍾,你別走。我有話和你說。”他的聲音低啞,完全聽不出以前那個布日固德。
“恩,你說吧。”我小聲答道。
“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我就是想問你,那天你說的話是真心的嗎?”他受傷的語氣讓人心疼。
“你覺得呢?”我反問。如果他還不懂我的心,就枉我認識他一場了。
“不是真心的對嗎?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對嗎?”他試探的問。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
“娜木鍾,布日固德,你們在這呢。布日固德,阿爸正找你呢,快去吧”薩仁打斷了我的話。
“我們等下再說。”他不甘的看著我,然後被薩仁拉走了。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裏又是一陣痛。
塔娜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鞭傷都結了珈,所以今天想去額其那請安。想想我也是多日沒去了,就和她一道去額其的帳子請安。
“額其,我和塔娜來給您請安了。”我看著坐在麵前的額其,經過了那天的事,心裏總想著薩仁才是額其的親生女兒,心中不免生分起來。
“哦,快來坐吧。”看得出,額其也有一瞬的不自然。
我拉著塔娜一起做到額其旁邊。額其一臉驚奇的看著我們,她一定是沒想到從前的兩個小冤家現在竟是這麼好的姐妹了。
“額其,我們和好了。”我笑著回答額其的疑問。
“好呀好呀,都是自己姐妹嘛。塔娜,再不能和你娜木鍾姐姐鬧了。”額其也笑著看向我們。
“是”塔娜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答道。
“額其,怎麼不見薩仁姐姐?”塔娜問道。
問話的工夫,帳簾被掀起來了。薩仁姐姐走了進來。
“這不就來了。”額其指著薩仁答道。
“剛剛就問起姐姐呢,姐姐就來了。”“那我來的還真是時候呢,嗬嗬”薩仁姐姐笑著答道,忽然像看到怪物般看著我和塔娜。
“你也覺得奇怪不是,剛剛我也奇怪呢。這兩姐妹不鬧了,現在和好了。”額其替我們解釋了。
“這不是很好,這樣我們三姐妹一起更開心呀。”薩仁拉著我和塔娜的手笑著。
忽然看到薩仁頭上別著的一支花,那火紅的顏色刺的眼睛生疼。是娜木鍾!是那天晚上和布日固德一起看到的那種小花。那晚的回憶湧上心頭。
“我們給這花起個名字吧”
“好呀,就叫他娜木鍾吧,今夜的你比這花更美”
那是屬於我的花,那是隻有我和布日固德才知道的花,如今卻諷刺的戴在薩仁的頭上。
“姐姐,你頭上的花真漂亮。”塔娜說。
“謝謝”薩仁笑得格外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