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她們在我身上抹著什麼,戴著什麼,隻是覺得頭越來越沉,脖子越來越酸。今天來給我準備的都是些有封位的福晉們和一些有些歲數的宮裏的嬤嬤。
“公主,您醒醒呀”感覺到身邊有人在搖著我,好像是其木格的聲音。
“不要不要,讓我再睡會兒。”我已經任人宰割了,還不讓我閉著眼睛歇著,這大半夜就要起來準備,誰受得了呀。
“您起個身,要給您穿吉服了”旁邊的一個福晉恭敬地說。雖說她們都比我大了一輩兒,可還是要對我恭恭敬敬的,因為從今天其我就是這大清朝除了太後最高貴的女人了。
“哦”我應了一聲,早有人把我扶起來穿戴好了。感覺到腳上被套上了一雙鞋,這一整套行頭應該是準備好了,我幽幽轉醒。對麵的鏡子裏映出一個陌生的臉龐。我平時素來是不化妝的,更不用提濃妝,因為這娜木鍾的臉已經長得傾國傾城了。經過今兒她們一打扮,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娜木鍾。黛眉杏眼高鼻梁,再配上櫻桃小口,豔麗華貴的不可方物。原來我濃妝豔抹了後也可以這樣美麗。
“公主,您今天真美”其木格說著紅了臉。“是呀是呀,美得像仙女下凡”旁邊的小七也瞪大著眼睛直盯著我看。“你們別盯著我看呀,我害怕”她們那眼神像不認識我似的,看的我心裏發毛。
“不光她們,恐怕今兒個皇上見了也要看癡了呢!”不知哪位福晉的話引來一屋子的笑。大家都看著我笑的眼睛彎彎。哼!驚奇會有,喜歡不會有。恐怕他還會用那惡毒的眼神看我。
接下來是一長串的禮節,我被人扶著,又有福晉們在旁邊教導,之前也演練過多次,一件一件的完成,沒有出一星半點兒的錯。除了院子,坐著鳳輿往宮裏走。一路上都為了黃布,許是不讓尋常百姓圍觀,可還是可以感覺到圍布後麵人頭攢動。這可是大清朝入關後第一次大婚,這規模和氣派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蒙著蓋頭搞不清楚狀況,隻是聽著耳邊的人小聲提醒著下麵該做什麼。忙忙乎乎地行了各種大禮,這皇家的喜事名頭可真多,各種各樣的禮節坐下來整整一天,等一切差不多接近尾聲的時候,我被送進了坤寧宮裏專門為大婚準備的洞房。
紅燭映的屋子亮堂堂的,見人差不多都出去了。我一把抓起頭上礙事的蓋頭扔到一邊,恨不得連身上頭上這些累贅都去掉,無奈還要等皇上來行合巹禮,今兒的事才算完成。透著薄薄的窗紗,看到外麵的天已將近全黑。這一天折騰的什麼都沒吃還累死了。安心的等著我的“如意郎君”到來,我的心裏沒有小媳婦般激動而期待。隻想早早行完了這些禮,然後各過各的生活。
體力不支,隻覺得眼皮好重,迷迷糊糊地又合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一個公鴨嗓子打擾了我的清夢“皇上到”。總算是來了,趕緊把這合巹禮給行了,然後我就可以好好睡覺了。門被推來,福林最先邁進來,身後給著福晉嬤嬤們。皇上今天沒有投來厭惡的目光,但對我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他也一臉疲態,顯然是和我一樣對著大婚的禮節苦不堪言。他走到我對麵的炕上坐定,我們之間就隔了一個小桌。安親王福晉笑眯眯的上前,將我們衣服的下擺係了一個結,屋外有薩滿婆婆不知唱著什麼祝福歌聽不懂。然後照著禮節喝了酒,待她端上一盤熱騰騰的麵食的時候,我皺了眉。傳說中的子孫餑餑,真真的生家夥。雖然我很餓,可是實在是不想張口。
我看著對麵的福林,他不知看著哪個方向。硬著頭皮張口,看到福晉夾起一個,想到生肉在嘴裏彌散的那股子腥味,立刻又閉上了本來就沒怎麼張開的嘴。對麵的福林此時看著我,眼中滿是玩味的表情,似是在看一幕好戲。
萬般無奈還是開了口:“福晉,這一定要吃嗎?”
“皇後娘娘,這是子孫餑餑,一定要吃的”福晉笑著對我說。
一屋子人都看著我,等著我吃下這子孫餑餑才能禮成。我心一橫,反正就這一次了。像小時候吃中藥的時候,屏住呼吸盡量以最快的速度咽下。福晉夾了一個放到我的嘴裏,本來想一口吞下。無奈這餑餑太大,一口吞不下,一定要嚼。十多雙眼睛看著我,眾目睽睽下,我苦笑著咀嚼。雖然預想到有多難吃,但真正嚐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張口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