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陰謀(1 / 3)

作為皇後,正式掌管後宮的第一件事,竟是為皇上挑選嬪妃。說來也真是諷刺,作為皇後,忍受自己丈夫三妻四妾也便罷了,還要親自張羅著選妃。還要選些樣子好,品性好的,美其名曰共同伺候皇上。好在我這個皇後對皇上沒存什麼指望,

一開始就是個失寵的主兒,可這心裏還是別別扭扭的。

清初的秀女製度還不完善,隻是各地推舉一些高官的女兒,家世好模樣好的就送進宮來。經過了初選,站在我麵前的就是初選後剩下的幾個女孩子了。這次規模不大,剩下的女孩也就二十來個,都怯怯的站在我麵前。看樣子,歲數都不大,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真的都是些孩子。而娜木鍾現在的實際歲數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你們都把臉抬起來吧”我吩咐一旁的嬤嬤喝道。一張張笑臉頓時映入眼簾,有的愁眉不展,有的喜笑顏開,有的滿臉寫滿了好奇。她們抬了頭,竟都齊刷刷的盯著我看。我以為是臉上有什麼髒東西,用帕子擦了擦。

“公主,是您太美了”旁邊的其木格笑著小聲跟我說。我聽了也跟著甜甜的笑。不過環視下麵的女孩,到卻是沒有樣貌出眾的了。嬤嬤喚她們一個個的上來,我一個個近著細瞧。都隻是些孩子呀,真不忍心讓他們離開父母進了著高牆來。我可是深受其害呀,所以不情願的留了幾個大一點的,等著姑姑和皇上再過目。累了一天,我遣了她們早早下去。

晚上,皇上難來了長春宮,正趕上我要換藥。他坐在一邊也不說話,偶爾抬眼看我一下。

“臣妾的手已經沒事了,身上的上也快好了”見他看我,我忙答道。他沒回話隻是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少自作多情了,我又沒問你。於是,我也噤聲。

“今兒你都忙些什麼呢?”他放下手中的茶盅。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想起來關心我的起居了。細想想不對,他必是明知顧問。

“皇上不都知道了嗎?”我反問。

“哼。做皇後的心就要寬”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皇上也不能怪皇後主子,這批秀女確實不是很出眾”我正疑惑之際,旁邊的可妍接了話。我看看她,又看看福臨,了然了。定是她又在福臨麵前說了我什麼。

“主子們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呢吧”我正要開口說,其木格搶了先。

“你!”可妍啜然欲泣地看著福臨。福臨顯然是不高興了,正欲給他心愛的宮女出口氣,被我的話打斷“皇上先歇著,臣妾退下了”我不顧他的臉色,拉著其木格轉身就走。

柔柔弱弱的一個宮女,平時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今天的事讓我不由得想起那次無意中聽到她和翠瑩的一段話。莫非她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展開行動了嗎?不得而知。

那之後,可妍那副溫柔可人的樣子看在我眼裏越發矯揉造作起來。自來我長春宮以來,我本就沒有完全一顆心的相信過這姐妹二人。隻是她們待我尚且恭敬,又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姑姑讓她們到我身邊,用意深刻,隻是我不願招惹她們罷了,就一直把她們晾在那,和我長春宮裏的人一般對待。我相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吧。這幾日,皇上來過幾次,我都借故避開了,見到他們那個樣子,怕自己惡心的吐出來。

這一次為皇上選嬪妃的事總算是差不多結束了。最後剩下的五六個,是姑姑和皇上最後過目過的。姑姑起先看到這批秀女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問“怎麼樣貌沒個太出眾的”。我隻得無奈的直接回答說初選時亦是如此。姑姑這才笑著說“也好也好,品性端正就好了”。福臨隻是別有用意的看著我,他似乎不同姑姑的看法,依舊執拗的認為是我善妒所以刻意將那些樣貌好的全淘汰了。我笑笑,娘倆的想法還真是相似。最後,這五個人好都安排的各個沒住嬪妃的宮裏去,等受了皇上臨幸再做封賜。又是一批可憐的人兒。

看得出皇上看到這些女孩的時候不大滿意,不過出乎我的意料,幾位小主兒倒是接連受到他的臨幸。作為皇後,要過目敬事房的記檔,所以免不了要知道皇上每晚的“去向”。到底是年輕氣盛,夜夜留宿於各處,好不得意。隻是苦了可妍了,她可是遇到了許多的對手。我想她該對付的不是我這個從沒得過寵的皇後,而是那些剛入宮此時正受寵幸的女人們。

入冬了,已快進臘月。天寒地凍的,我的手腳怎麼暖也暖不過來,還是冰冰涼涼。靠著火爐才稍稍覺得好些,其木格已經習慣了。其他的幾個丫頭第一次見我這個樣子覺得奇怪,姑姑知道了也總是打趣我,說我一個科爾沁的丫頭竟然會怕冷,我解釋說是以前也是不怕的,隻是受過傷後體質就比以前弱了好些。於是我將那些在科爾沁的受傷“曆史”通通講了一遍,聽得姑姑對我是又憐又愛的。

吃過午飯,我窩在火爐邊小憩,身上蓋了條毯子。就聽見外麵的幾個小宮女唧唧喳喳地討論著下雪的事。從昨天起,天空就一直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樣子。許是現在真的下了吧,迷迷糊糊的又睡去。

不知怎地,夢裏又突然憶起那些在科爾沁的日子。一個一個畫麵鮮活地像昨天剛剛發生過,想起和巴圖哥哥騎馬,想起第一次見莫日根和布日固德的樣子,想起和木其其格賽馬而墜馬,想起遇到狼群時他們來救我,想起……想起和布日固德一起看星星的那晚,想起他執起我的手教我寫字……想起最後含淚的訣別。醒來時發現枕邊濕濕的一片,好久不曾哭過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多,就不像初入宮時那樣總是惦記著科爾沁,常常拿著布日固德的信看了又看,好像曾經的生活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或許是我慢慢忘記了吧,人終究是善變的。於是,找出收藏著的信重溫一下。

“公主,慈寧宮太後那邊讓您趕緊去一趟,說是襄親王和福晉進宮來了”博果爾像是我生活裏的一點點亮光,每次知道他進宮來心情都會很好。上次他救我的恩還沒謝呢,隻記得昏倒前看到他一身的濕,還怒氣衝衝的指揮著宮女太監們。那樣子想起來竟有些好笑。來不及把信收好,就草草的塞進塌上的軟墊下,穿好了披風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