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書頁裏的小紙片，已沒了新奇，也沒了衝動要回。我已經知道是誰了，而且從知道的那一刻起就沒了繼續下去的動力。為什麼我見到的他和寫這張紙片的他判若兩人，為什麼我們見麵竟不如寫紙片交流來的親切。如果可以，像寫小紙片一樣，我們即使不可能成為相愛的夫妻，但或許我們會成為相知的朋友。不見麵一切都是美好的，見了麵就不同了。難道僅僅是因為我是娜木鍾，他逼不得已要娶的皇後嗎？想起曾經的種種，笑笑又把書放了回去。就讓我成為一個謎吧，希望他永遠也不知道給他留紙條的那個人是誰。未知的總存有一份美好的幻想。
“呀”身後有一隻手突然放到我的肩膀上，我本能的大叫一聲轉身。“是你呀，嚇死了”
轉身正對上博果爾的一張笑臉。和他麵對麵站著，才發現我們離得好近，近的我都可以感覺到他吹在我額頭上的氣息。
“你來這幹什麼”我下意識的往後退退，但似乎已經沒了退路，前後兩個書架離得太近，隻有一個身長，後麵又是其他的書架。我隻能保持著這個姿勢，可是他的氣息吹得我的額頭癢癢的。
“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我也來看書”他並不離開，隨手拿起旁邊架上的一本書。
“我看完了，我去找湯瑪法聊天”我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讓開路，他還是紋絲不動。
“入宮前，你也常來是嗎？”他邊看書邊問。“恩”
“還常坐在窗邊看書是嗎？”他繼續問。
“你怎麼知道？”“是還是不是？”“恩，是。”他側身讓開一條狹小的路。
擺在我麵前的選擇就是，要麼在這裏站著繼續保持著這個姿勢，而且看樣子他這本書還要再看一陣子，要麼側身從狹小的空間裏擠出去，但是這樣的話我勢必要貼著他的身子擠出去。
這樣站著真是別扭，離得他太近。他的氣息吹著額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太容易心猿意馬。長痛不如短痛，還是一咬牙側身準備擠過去，卻在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被他抱住。
一時慌了神，沒想到他會突然抱住我。入宮前的那天，他抱過我一次，隻一下他就放開了，而今天他似乎沒有放開的意思。扭了兩下，也就作罷，安靜地任他抱著。他身上的味道讓我心裏暖暖的，把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體會著片刻的安寧。此刻，他不是襄親王，而我也不是皇後。
似乎過了很久，他依舊輕輕的抱著我。“很想很想一直這麼抱著你。”“恩”我一下紅了臉。
“凝兒，我好高興這次我比他先發現”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哪個他，發現什麼。
“雖然還是太晚了，可起碼我比他先發現那天的人是你”我一怔，大概已經猜出了他話裏的意思。
“凝兒，我還是很高興，很高興”從沒見過這樣的博果爾，隻是這樣讓他抱著，越抱越緊。
不能總這樣，我試圖拉開距離。拍拍他的肩膀，他識趣地放了我，隻是兩隻手還是環在我的腰上。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樣的眼神會讓我淪陷。我別過臉去，看著旁邊的書架。他也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我。
“如果我早就知道……”用手指堵住他的嘴，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可是世事就是這樣。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如果，還提來做什麼，隻是讓心裏更痛罷了。
抬眼對上的眼睛，那其中隱瞞了懊悔，無奈，心疼。我懂，我都懂。但他已娶了凝馨，我也嫁了福臨。事已至此，又能怎樣。我側過臉去，不再看他。我也怕他看到我眼中同樣的感情。
一個輕輕的吻落在我的額頭，我輕輕的閉上眼睛去感受。夠了，已經夠了。能這樣，我已經覺得幸福了，起碼此刻是幸福的。如果時間可以靜止該多好。不！如果時間可以倒退該多好！
和湯瑪法聊了許多，講了我心裏的委屈，講了我的無奈和失望。
“瑪法，我是真的不適合待在宮裏，我不適合做皇後。”我頹然的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