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導師來這裏做什麼?”弗欒不饒彎子,直入主題,隻要對方心中無愧,就不會在之後的回複中被找到破綻。
“嗬嗬,我來修補這裏的陣術。”聶蔓伸手指著這一片狼藉的藕根,多數都被燒焦燒斷了,錦翔看著這可憐的蓮藕臉不由的發紅發燙,又是自己闖的禍……有時候他會想,幹脆不要紅蓮那樣的行術了,傷害太大,自己又無法控製,簡直就是個安全隱患。
“是嗎?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陣術,但粗略一看,便知道這是植物陣法,聶導師的行術已經厲害到可以再生植物?”弗家姑娘雖是客氣開口,卻是字字帶刺,句句中刀,行術中出現的,無論是水火、土金木,都是用氣力瞬間生成的物質攻擊,但是當那氣力中斷時,這種擁有實體的攻擊則會瞬間消失,所以即使是金行可以製造金子,也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就像你對一個氣球施加壓力,這股力是真實存在的,氣球也是會‘痛’的,但是當你放手的時候,力就無形的消失了,行術則是比普通的肉搏更高級一些的術法而已,當然比不上後期的借天施力,比如著名的‘五雷轟頂’。
聶蔓的臉色有些發黑,單純的錦翔和若雨根本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隻是以為弗欒在和聶導師探討著一些深奧的問題而已,金眸女生步步緊逼,再次問道:“若是導師還沒有這等能力,那麼何來修補陣法一說?那麼導師來這裏的目的究竟何在?”
聶蔓雖然聰明,但是為了這個計劃,也整整潛伏在了六畜五年,而年紀輕輕的弗姓兄妹,任何一個都有過人的腦力天賦,觀察入微,言語緊密,遇人遇事都沉靜有佳,做事更是周密沒有破綻。若是讓那兄妹來策劃搗毀六畜結界,解開封印,相信隻要一個月,甚至更短的時間都能做到,簡直是可怕。
被問得啞口無言的女子下意識的捏住了自己的右手口袋,隱沒在連衣裙邊上的小口袋中有一個鼓鼓的突起,弗欒尖銳的眼神立馬看到了異常,一個挺身便想上前搶奪此物,另外兩人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毫無防備,想著弗欒這家夥怎麼膽大包天,居然上去搶導師的東西。
“不要過來!”聶蔓退後幾步從口袋中拿出那顆冰冷的小球,雙手不住的發抖,聲音尖銳,錦翔被嚇了一跳,一向溫柔的導師居然尖叫著讓別人遠離她,腦子轉不過彎來,錦翔頓時又處於迷茫狀態。
“木刺,解!”沒想到睡袍裏都揣著符紙,弗欒的準備到底是有多充分?瀟灑的單手一揮,符紙如一塊木片瞬間幹枯散裂,十幾根尖銳的木刺也在同時從黏膩的湖底拔地而出,聶蔓措手不及,整個人仰倒在地,腿上被無情的尖刺劃破了幾道口子,開始不斷的流出血來。
錦翔和若雨對現在的情況基本是看傻了,弗欒太狠了,什麼都不說就出了手,而且不留情麵,而聶蔓更是一副甘被懲戒,還心懼無比的模樣,弗欒到底發現了什麼,而聶蔓又做了什麼?
“藤蔓!”一招完了又是一招,弗欒出手快、狠、準,扯出了符紙變幻出的綠色樹藤把躺倒在地的聶蔓緊緊纏住,同是兩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在這青灰色的夜幕下,猶如兩個白色幽靈,隻是一個正在吞噬著另外一個。
符紙變化的藤蔓隻是一瞬的功夫,在半空中下墜消融著的符紙還未完全落地,弗欒又改用了結印克製,聶蔓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簡直比自己還要瘋狂,她毫無招架之力,更找不到空隙還手。
弗欒看著眼前被自己越纏越緊的女人,她的腦子疼的快要裂開了,她想停下來,卻無法控製自己,她隻覺得自己熱的快要爆炸,心跳速度極快,那股煩人的妖氣一直縈繞著自己,召喚著自己,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現在想做的隻是,去拿到聶蔓手裏緊握著的那個小球,無論結果怎樣,隻要拿到手,一切都能明白。
被樹藤糾纏著的女子不斷的掙紮,卻不願空出緊捏著小球的手來反抗,聶蔓的白色長裙被河泥包裹,現在已是一條髒亂不堪的青黑色的濕布,淡紫色的長發也粘在了一起,臉上更是濺的到處都是。錦翔雖然搞不清現在的狀況,但是無論是哪邊,都是不應該去傷害的人,弗欒做的太過火了,再不阻止的話,聶導師說不定就快被她勒死了。
“弗欒,你住手啊!”湊近對方著急的喊出了口,那嚇人的雙眸突然轉向,盯著錦翔,對方的眼睛猶如兩盞青白色的燈籠,在這幽暗的湖底漂浮在半空中,錦翔感到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弗欒就像一頭野獸,折磨著自己的獵物,並且恐嚇著圍觀者不許上前一步,不然就會和那地上的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