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霖的腦子很亂,他走開了,他還是無法相信剛剛看見的那一幕,所以他走開了。
當他召喚出幻鹿時,他對它就一見如故,他覺得幻鹿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他能肯定他出生到現在,是第一次見到那頭鹿,雖然李家對鹿非常崇敬,他也知道他的祖先也擁有過這麼一頭忠實的夥伴,被他的後代所讚美著。
雖然腦子亂了,心亂了,但是浩霖也知道現在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無法責怪他們,無法遷怒與若雨和弗生,更無法對剛剛死而複生的錦翔做什麼,在一個人整理著思緒的同時,浩霖又走了回去,想要找到許飛根,畢竟他是委托人,而且還是個普通人,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麼個危機四伏的火島之上。
巨大的石柱是最好的導航,他朝著那個方向走去,許飛根一定是去了那裏,但是有沒有找到他的兒子,他還無法確定,正當帥氣的黑發男子從火林中走出,踏上一片平穩的石地之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門口,就著紅色岩石而建造出的屋簷和黑色柱子,柱子上的兩扇門大開著,隨時歡迎著前來的‘人’。
黑色的木門,黑色的柱子,黑色的門簷,與那紅色的背景交相輝映,這是一幅極其詭異的場麵,浩霖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門,比六畜正殿的門還要高大,大概有三層樓那麼高吧。而這門,隻是普通的木門,用木頭做的門,沒有一絲一毫的雕琢和漆畫,在這種溫度極高的地方,木門還是一片烏黑,那當然不可能是上了漆的,這木頭,本身就是黑色的。
浩霖不知道從哪來能找到這樣黑色的樹木,更加無法相信那樹木可以巨大到這種程度,因為那門上的紋路,隻有一個圈,一個套著一個,這是從一顆樹上砍下來的!
門口沒有任何標記,沒有門匾,也沒人在那,浩霖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踏了進去,首先是一個深邃的洞廊,四周都由紅色的岩石包裹著,在那岩縫間不時的竄出幾條小的不能再小的火苗。
走到了盡頭,前麵沒有路了,但是並不是堵住了,在腳下的,是一條血河,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好似被人硬生生挖空的地方,而圍繞著中間的地麵,四周則挖了一條護城河般的血河,那紅色的死水,如血一般濃稠,但是浩霖沒有聞到血腥味,這應該不是血水。
在那血河的中央,是一塊地麵,坐落在那裏的,是一座巨大的古城,灰色的城牆裏,有著一個個黑色的瓦頂,那些八角屋簷,紙窗,和黑色的燈籠。
一無所有的礁島,突然變成了紅色,從礁洞中滑落,到了一個布滿了紅色植被的封閉島嶼,在島嶼的正中間,卻有著一座城市,傳說中的海王,難道是真實存在的?那海王,到底是什麼來頭?他是人是妖,還是鬼?那些流浪的嬰靈,又是為何會在這個島上?
一切的一切,隻要進了這座古城,浩霖覺得他就能明白了,但是對麵靜悄悄的,一絲聲音都聽不見的城市,仿佛根本沒人在裏麵,而自身又感覺不到任何異樣,沒有鬼氣或妖氣,裏麵難道隻是一座空城?
空城計,這是浩霖隨即想到的,如果他進去,會不會就中了計?但是血河阻礙了他的去路,若是想要引誘他進去,何必要擺上這麼個障礙呢?
許飛根若是來到了此處,他現在又在何處?難道他過了血河?浩霖可不想輕易的浸泡到河中遊過去,顏色鮮豔的東西,往往都是帶有毒性的。
“來呀,過來~”
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在浩霖的腦中閃現,女子的音律優美中帶有一絲淒涼,卻沒有狡詐的味道。
“不要怕,過來~”
這次又多了一份真誠,浩霖望向四周,隻見那血河的另一端,古城的城牆下,站著一個女人。
怎麼過去?
浩霖剛剛在腦子裏提出了疑問,對麵的女子便回答道:“閉上眼,走過來。”
他確信自己沒有被誘導,沒有受蠱惑,對麵的人是真心的對著自己‘說話’的,但是對麵那個,浩霖可以肯定,她不是人。
隻是不是人就不相信對方,那隻是普通人才會做的事,浩霖閉上了眼,踏上了幾乎與地麵平行的血河,他毫無感覺,平穩的向前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隻有十幾秒的功夫,女子便叫他停下。
睜開眼,麵容憔悴的女子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的確不是人,但是浩霖感覺不到她的鬼氣,鬼氣亦為戾氣、煞氣,這鬼沒有,所以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