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符紙,沒有牆麵,什麼都沒有,那血水居然像霧氣般浮動在半空,形成了一個個古代文字和一些奇異的圖形。
錦翔看的整個人都傻了,這是畫魔法陣啊?浩霖那家夥一定是遊戲玩多了,居然變態的學會了這樣的招數,以為自己放血很帥嗎!?
“————渡?”範紋看著對方一筆一劃的寫出了這麼一個紅色的大字,然後在其周圍打上了陰陽陣,而那陰的一麵他沒有填滿,這使之看起來隻是一個白色的圈,而在圈外又描上了五行的五個大字。
在浩霖不緊不慢的畫完了整個咒文後,他用那冷峻的黑眸看著鬼王,帥氣的麵容任誰見了都會傾心於此,隻不過在場的唯一一個女生還心有所屬了,黑發男子輕輕吹了口氣,那懸浮著的咒文沒有散開,而是慢悠悠的打在了鬼王的身上,接著,金光四溢。
由內而外的溢出了刺眼的白光,錦翔覺得這隻有在動畫片裏才看得到的場景,如今實打實的展現在自己眼前,的確感到了不小的震撼,鬼王沒有掙紮也沒有嚎叫,它那僅剩一顆的眼仁已經停止了轉動,若大的肚子裏竄出了針一樣細密的金光,然後越來越大。
“你不會成功的。”堅定的話,那口氣充滿了威懾和自信,鬼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它顫抖著長而白的胡須,那缺了一顆眼球的眼洞內變成了一個探照燈,把昏暗的大廳照的猶如白晝。
二殿的主子,傳說中的楚江王,就這樣消失在了一片金光內,魂飛魄散,它在苟延殘喘之際,又說了一遍:“你..不會..成功…哈哈哈……”
眾人都沒有想到,浩霖居然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那血咒是範紋和弗生從未見過,也從來沒有在書中讀到過的,李家的後人,院長的孫子,他們必定傳承了一套不外傳的顯赫招數,剛剛就讓所有人都大開了眼界。
隻是此時的反噬讓眾人更是心驚不已,浩霖的氣力根本支撐不住這樣高級的咒術過久,他現在變成了一個脫了力的長跑運動員,頭重腳輕,根本睜不開眼睛了。
搖晃著渾身無力的身子,浩霖勉強支持著頭腦的清醒,錦翔此時又想好心的去攙扶他,卻發生了更加讓人意外的事。
那個大大咧咧的男生居然沒抓著人家,自己一頭倒了下去,浩霖就在他的近前,沒有辦法的接住了他,將他平穩的安放在了地麵上,錦翔的體溫居高不下,皮膚又呈現出了紅色,他明明吸取了幻鹿眼睛的寒氣,怎麼又開始升溫了?
“不想…好難受,我不想…走。”渾身冒著虛汗的家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錦翔剛剛太過興奮了,不但用了大量的氣力,維持了巨大紅蓮那麼久,還召喚出了式神,身心上都到達了巔峰的狀態,也難怪不會熱火朝天的,就算沒病的人,這時也該瘋暈過去了。
他整個人蜷縮了起來,抓著滾燙的胸口難過的呼氣,所有人都圍在了他的身邊,若雨滿麵愁容,結印用甘露之水想要幫他降溫,如果此時此刻,錦翔撐不住,她再向浩霖討要另一顆眼睛,自己會不會變成了罪人?
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錦翔現在出的氣多進氣少,他穿著搞笑的椰樹襯衫,沙灘褲,這身是錦翔最不喜歡的衣服了,他可不想在自己死的時候穿這種衣服上路,而自己的腦袋熱的像一鍋燙粥的時候,想的卻是這樣的事情。
浩霖在猶豫,他已經將手伸入了口袋,緊捏著那張藍色的召喚符,他討厭錦翔,那種自大又沒有腦子的家夥,隻會給人添麻煩,但是他不能見死不救,有效又唯一的方法擺在眼前,不做的人就是殺人凶手。
“不要…傷害它了,對不起…了。”像熱水袋似的手虛弱的抓著浩霖的手臂,那男子下蹲著看著自己,黑色的眼睛飄忽不定,錦翔對他笑了笑,雖然那死宅男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在猶豫,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情理之中,就算浩霖不打算救他,錦翔也毫無怨言,滾燙的手指慢慢滑落,錦翔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不要啊,浩霖,救救他,求求你了!”若雨不知道這算不算自私,她跪坐在地上搖著頭,哭著求起了對方。而一條人的生命和一頭鹿的兩隻眼睛,這樣的比重到底孰輕孰重?妖物想要反抗人類,也不無它們的道理,因為人太自私了,隻會想著自己,而現在,若雨隻想救回錦翔,她覺得就算要殺了幻鹿,此時她也做得出來。
浩霖坐在地上,一隻手揪拿著藍色的符紙,越拽越緊,他閉上了眼,腦子一片空白。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而說到底,這一切都是錦翔咎由自取,所謂的因果報應,就是這般。
但是一個單純的人,犯的單純的錯誤,真的用得著用生命來償還嗎?這個交換不怎麼等價,這違背了道教中所謂的萬物平衡的準則,而且,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白癡都是很長壽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