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潘江?”一個麵色蒼白,眼圈烏黑,嘴唇毫無血色的男人,正坐在廂房內的木椅上,檢視著攝像機的功能。男人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又套了一件黑色背心,下麵則是一條普通的黑色休閑褲,典型的記者樣,潘江點了點頭,那長的遮住了半張臉的劉海隨著點動而飄來飄去的。
男人抬起了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幾個人,除了那幾個老和尚,其中還有兩個他從未見過的。他們都是年輕人,男子英俊瀟灑,氣質不凡,女子清新可人,乖巧伶俐。潘江好像是癌症晚期的病人似的,他連話都不說一句,隻是賤笑著,對他們點著頭。
“我是李浩霖,這位是鍾冰清,我們是六畜的道生。”浩霖知道這個時候,說謊是沒有用的,他不知道對方的來頭,所以他無法肯定對方會不會知道自己,就算不知道也沒有關係,因為身份這件事對於浩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他自信有本事能撂倒一個比他年長的道人,對普通人就更加無懼了。
“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詢問你,那天找你來六畜拍攝的人,現在在哪?”單刀直入的問法,浩霖擺擺手讓那些和尚各做各的去,自己則站在那記者麵前認真的問著問題,但是那個人隻是在剛剛看了他們一眼後,又開始擦拭起了他的攝像機來。
在聽到六畜兩字後,潘江抬起那瘦削的臉龐,又看了看浩霖兩人,他如同一隻饑渴的僵屍一般,有些貪婪的看著他們,無神的眼睛在眼眶中打轉,思考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見對方還是不說話,冰清有些急了,她插出來開口說道:“如果你知道,就告訴我們,不然……”
“不然什麼?”潘江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著,好笑的看著那個激動的姑娘,想用威脅來壓製自己?一個一無所有的無賴記者,興趣就是拍攝這些奇異的事件讓大眾知曉,對方除了奪自己性命,還能把自己如何?
冰清當然不能把人家做什麼,就算是報警或打官司也是沒有用的,六畜是不存在的,沒有一個政府會承認這樣的事情,網上的視頻被秒封,擴撒程度被擠到了最少,這些都是上麵的功勞,為了不讓六畜曝光,他們可是下足了功夫。
與對方才接觸了幾分鍾,浩霖就想出了對策,他想利用這靈隱寺所發生的事件來做籌碼,男子這樣對潘江說道:“我們幫你找到這裏事情發生的原因,你就告訴我們。”
潘江這下笑的更加猖狂了,他喘著粗氣好像快要死了一樣,幹瘦又慘白的手捂住了胸口痛苦的吸著氣,縱然這樣,他還是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噗哈哈哈哈哈哈…這種…事情,我還要人幫忙嗎?”兩人被看輕了,無奈的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拿這個家夥怎麼辦,像他這種人,恐怕連死都不怕,唯一能撬開他嘴巴的,就一定要是最能誘惑他的東西,而浩霖和冰清現在,找不到這樣一件東西。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如果你把那家夥的信息告知與我,我就讓你參觀我們的李氏道觀,包括密道。”前麵的話都有些不痛不癢,而最後那句‘包括密道’,隨即就讓那雷打不動的記者挑了挑眉毛。
李家的道觀,其實也不是沒有去過,但是他們那兒風水普通,建築也不怎麼精致,占地麵積卻非常的大,而沒有密道,才是騙人的,密道內會有什麼,它又會通向哪?這些都是潘江感興趣的東西,但是這樣一個籌碼,還不值得換取妖靈獵人的信息。
這挑剔難喂的男人,讓這兩個道生的頭都大了,對方不是小無賴,給他錢他就跟誰屁股後麵轉。他也不是沒膽子,被嚇嚇就軟了腿,他更不是沒耳根,有人求求拜拜就會答應下來的,這人圓滑的要命,而且也算固執,必須要等價交換他才能滿意,浩霖的這個要求還是太少量了。
“那你說,你想要什麼?”寺廟寂靜無聲,現在已經是五點半了,旅遊景區全部關閉,剩下的隻有瀟瀟的冷風,和那些沒有思想的枯葉。冰清不想再和那老男人耗下去,雖然這事不緊急,但是她還是不想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
“嘿嘿嘿…”男人坐在圓椅上,一手搭著那黑色的攝像機,一手在大腿上來回搓動著,露出了惡心的笑。灰白的臉被扯開,一口爛牙在裏麵搖搖欲墜,潘江笑了笑說:“我要的不多,隻要你跟著我,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