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陽到台北,半夜是沒有飛機的,範紋打點好行裝,看了看表,現在是淩晨四點。
他匆匆的跑出六畜,下山打車找到一家偏僻的旅館住下,次日十點到達機場。從北郊機場飛到台灣,足足花了六個小時的功夫。
範紋從來沒有到過離家這麼遠的地方,而且還是一個人。他以為到了台北就像到了異國一般,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他發現這裏與其他城市沒什麼不同,形色匆忙的人流,路邊的攤販,高聳的樓房,一切都是一副繁華的景象。
從擁擠的鬆山機場走出,他的目標隻有一個,西門町。
機場外的天空有些低沉,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這裏的溫度適宜,不像在六畜山頂上要穿的那麼多。迷蒙的小雨像霧氣一樣灑下來,幾乎沒人撐傘,任憑那雨水滋潤著大地和自己。
他再次翻看了圍脖的消息,簽售會就在明天下午,算是遊牧新人出道的第一站,轉發量和留言非常多,看來他的人氣已經開始慢慢形成了。
難道韓寅真的為了當歌手,就放棄六畜了?那麼他的初衷到底是什麼,僅僅是好玩嗎?
‘喂,看那個人,好可愛啊!’
‘看啦看啦,那個小男生,帥哦。’
街道上與範紋擦肩的年輕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不怎麼高挑的娃娃臉還染了一頭銀白的短發,要是穿上歐式的宮廷服裝他就可以像木偶一樣供人觀賞了。不過範紋的品味偏向休閑,現在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衛衣和灰色運動褲,背著一個白色雙肩包在路上走著。
他打開從機場取的地圖,雖說手機比較方便但地圖看的更清楚,他可不喜歡在一個有限的小屏幕中尋找這更細小的街道和地址。
從這裏到萬華區有不小一段距離,但是西門町畢竟是較為有名的商業街,所以在這邊也能打到公車前往。範紋乘車到了萬華,吃過了簡單的飯菜後選擇了一家便宜的旅館住下,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次日,依然下著陰霾的小雨,因為周末的關係街道上還是擁擠一片,這裏的人們好似對雨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地理位置的原因讓台灣成為了一個多雨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司空見慣了。
簽售在一個商場裏舉行,本來應該是在外麵的,也因為下雨的關係提前調到了內部。展台就像一個開放式的盒子一樣,用大塊的板拚裝而成,簽售的海報做的非常漂亮,上麵是韓寅帥氣的身姿正在談著吉他,他低著頭,一個人自彈自唱著。
看到了韓寅的照片,範紋的心才安定了下來,現在終於找到了對方,範紋就得問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麼無緣無故的離開六畜。
場內的人擠做一團,許多喜歡遊牧的女生都準備好了相機打算留念這真實的一刻,韓寅沒有發布自己的真實姓名,一直是以遊牧這個名號在人前展示的。
範紋為了不驚動對方,故意把衛衣的帽子戴了起來,遮住那一頭誇張的銀發。
雖然外麵下著小雨,裏麵的人卻興致高昂,不知名的主持人正在台上預熱場子,隨著一陣悠揚的吉他和弦,那個有著米色微卷,帶著耳釘,穿著迷彩褲的男人就這麼笑著走上了展台,台下的小女生們一陣尖叫,接著開始安靜的聽遊牧的演唱。
這裏有現場販售的專輯、海報,許多人都是自己帶來簽名的,遊牧作為一個新人歌手,特色是歌曲的創作和酷炫的外形,雖說現在還沒有到可以開演唱會的資本,但是在場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說明了他是絕對有明星潛質的。
事情沒有如範紋想象的那麼順利,他計劃在簽售開始時排隊,然後與韓寅當麵對峙,問出緣由。然而當他開始彈奏第二首歌曲之時,吉他的弦突然就繃斷了,話筒裏傳出了刺耳的回音,台下的女生們都關心著遊牧有沒有受傷等等,停止了音樂的場內開始了一片喧囂。
韓寅的神色立即緊張了起來,他放下吉他,讓主持人在台上講話,自己站到了一邊,看著人群,好似在搜尋什麼一樣。
帶著帽子的範紋反而成了顯眼的目標,兩人立即對上了目光,韓寅又顯示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然後搶過了話筒:“範紋?”
範紋根本沒想到他會在當眾認出自己並叫自己的名字,他摘下帽子,點點頭,對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