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的瞬間,三人都停住了,那個穿著罩衫的工作人員慢慢的消失在了燈籠下麵,他好似走近了一層迷蒙的霧中,身影逐漸變淡,然後消失不見了。
範紋急忙往前跑去,雖然橋上筆直,沒有任何障礙物,但他依然不相信眼前的人就這麼消失了,他跑到橋底,卻根本沒看見任何一個人。
“他..他去哪了!?”男孩跑的氣喘籲籲,整座橋一百多米,可視距離也不短,怎麼就突然不見了?他又想著那人消失前的話,鬼城其實都點著燈,怎麼可能?他們明明都是摸黑前進的。
範紋望向遠處的鬼城,他卻迷茫了,因為他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在橋的對麵,變成了黝黑的一團,他甚至不知道今晚到底有沒有月亮,天空暗的異常,連一顆星星、一朵流雲都找不到。
另外兩人也從索橋的一端小跑了過來,他們同樣為這突然的變化而驚訝著,而眼前的雙桂山根本不複存在,就連附近也沒有枝丫或山風的騷擾聲,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安靜下來,被蒙蔽的道生們總算是發覺了異樣,他們也許,早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上到山上就有休息室,不過比較簡陋,你們也別嫌棄。”男子一邊解說一邊走出了索橋,他走了幾步,突然發現背後靜悄悄的,於是他慢慢的回過頭,而寬大的橋上除了風的聲音,其他什麼也沒有了。
他退後兩步,沒有理會那已經抖動不堪的雙腿,男子輕聲的叫出了聲:“鬼…鬼……”接著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逃跑,罩衫男轉過身去,拔開雙腿,一邊喊叫一邊往山上奔走。他的眼裏布滿了血絲,牙齒磕到了嘴唇,男人發瘋似得跑著,留下的隻是那沒人看見的燈籠在橋上幽幽飄蕩。
“喂!!有人嗎??”範紋還在橋邊大聲叫著,他希望那個人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從裏麵走出來,但是過了許久還是無人應答,範紋失落極了,他不想那個人因為他們而不明不白的消失了,畢竟他隻是個看不見鬼、不會道術的普通人。
弗生左右看了一圈,但是無論哪個方向都好像迷了一層黑霧,無法辨別,隻有那座橋是清楚的,而最亮的則是那盞燈籠了,此時他才發覺那燈籠裏麵點的根本不是蠟燭,而是懸浮在中央的藍色的磷火。
“往回走看看吧。”弗生這樣建議到,回去可能就走出去了,但是在今晚,這座橋怕是通不過了。
“嗯。”弗欒點點頭,也走上橋去。
他們走到橋中央的時候還特意研究了一下那盞燈籠,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燈籠,恐怕沒有天眼的人是根本看不到它的,而它為什麼會在這裏,在這裏有什麼作用,都是他們無法揣測的。
走至橋的初端,範紋依舊沒有看到那蔥鬱的山林或是接連不暇的廟宇和建築,他踩了踩地麵那青灰色的石板路,鬆動的幾塊石板搖了搖,接著又靜止不動了。銀發男孩轉過頭,發現那座橋離開他們好遠好遠,那燈籠就像一點星光一樣,閃著閃著,然後不見了。
“我覺得我們有麻煩了。”範紋對著後麵的人說道,他笑了笑,但是有些無奈。石板道路一直往前延伸,兩邊還是黑漆漆的無法看見,但是他能肯定這已經不是他們來時的路了。
“是嗎?”弗生反問了一句,反而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但隻是稍稍一瞬。他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找出冥府是否存在的真實性,如果這裏真的就是,那麼他們就是大成功,這也證明了即使不用陰晷也能找到冥府的道路,那妖靈獵人顯得太愚蠢了些。
“好吧,那我覺得我們可能回不去了。”範紋再次看向後麵,那橋已經不見了,燈籠也沒了,他們沒有移動,但是這空間已經隨之關閉,往回走,也是走不出去的。
這裏就相當於一個結界,而且是沒人能打破的結界,除非找到結界門,不然誰也別想從這出去,到了此時他們才知道,燈籠是將他們引進去的道具,它就像鼠籠一樣,人進去了,門就會關閉,無法逃出。
“有地方進,總會有地方出。”弗欒想讓那小男孩寬心下來,現在最緊張的人就是範紋了,他根本沒有料到事情變化的如此之快,他們陰差陽錯找到了冥府的所在,如果出不去,他們就相當於死了,這當然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