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武大的士兵一看,立馬雙手握拳,低頭行參見禮。
唐介跳下馬車,“高大人有令,命你速速將人撤走。”
“是!”
一眨眼的功夫,武大將人全部撤走。
塗白蘋一直在馬車裏沒出來,隻是聽著聲音。
“縣主,人都撤了,您可以出來了。”唐介挨著車門道。
塗白蘋聞言推開車門,或者外頭一個士兵都沒有。
這時,崔八煙兒墩兒等人跑出來,一見到塗白蘋,都興衝衝地圍了過來。
“小姐,這一天一夜太難熬了,擔心死我了。”煙兒緊緊地握著塗白蘋的手。
墩兒眼裏含著淚,一副如獲新生的樣子。
“沒事了,就是誤會一場,你們幾個是不是一夜沒睡,一個個蓬頭垢麵的。”塗白蘋道。
墩兒整了整自己的頭發,“別說我們了,就連小六子他們都睡不著。”
說到這,墩兒看了看,沒見到小寶,忙問道:“小寶呢?怎麼沒和小姐在一起?”
塗白蘋笑道:“別急,崔四等會就帶他回了。”
崔八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眼睛卻在打量塗白蘋身後的男子。
“小姐,這位是?”煙兒問,視線也看向塗白蘋身後。
“這位是唐介唐公子,這些士兵能這麼快撤離多謝了唐公子幫忙。”塗白蘋道。
“謝唐公子援手!”煙兒、墩兒齊刷刷道。
“不客氣,是在下該做的。”唐介溫潤一笑。
“別愣在這了,都快進屋吧。”崔八道。
唐介朝塗白蘋拱拱手,“介先告辭了,縣主若是需要在下,可以派人去柳厚街傳話,隨時候命。”
塗白蘋點點頭。
唐介告退後,塗白蘋一行人進了門。
塗白蘋讓煙兒三人先去洗漱一番,自己來到三個小孩的院子。
小六子正在發呆,一抬頭瞥見一個身影,揉了揉眼睛,發現不是自己的幻覺,忙衝裏屋喊道:“虎子!蘋姐姐回來了!”
隨即,小跑著到塗白蘋身邊,和塗白蘋一同進門。
屋裏,虎子聽到聲音,立馬扶著椅子起身,一抬頭就看到塗白蘋跨進門,於是喊道:
“蘋姐姐。”
塗白蘋目光落到虎子的腳上,問道:“虎子你腳怎麼樣了?”
虎子目光微閃,“無礙,過幾天就好了,現在就能走了。”
說完似乎怕塗白蘋不信似的,果真走了幾步。
“虎子!你幹啥!你昨天晚上還疼得直叫喚呢!”小六子出聲道,說著就把虎子扶到座椅上。
塗白蘋目光不留痕跡地劃過虎子,“逞什麼能,好生養著,腳廢了可是大事!”
塗白蘋又囑咐了幾句,往自己院子裏走,正巧碰到崔四帶著小寶回來。
塗白蘋讓崔四送完小寶來找自己,塗白蘋昨日就和崔四商量了,今天兩人分為兩路,塗白蘋去見高刺史,崔四先去打探喬如亮死亡原因,最後接上小寶回來。
塗白蘋回到自己房內,心思卻在虎子的腳上,那日在老蔡溝,夜裏虎子突然被蛇咬了,連夜請了村裏會岐黃之術的老先生診治。
那老先生還感歎說他們村好多年不曾出過這事了,以前的確是有過大蛇為害,晝吐毒霧,行人中毒的情況,後來村裏在漫山遍野灑滿了藥粉,整整弄了十來天,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毒蛇咬人的事件。
塗白蘋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虎子在老蔡溝被毒蛇咬,喬如亮最後去的地方是老蔡溝,怎麼就都和老蔡溝掛上關係了呢。
崔四進來,塗白蘋才收了心神,問道:
“喬如亮死因為何?”
崔四說:“他身上共有刀傷六處,奇怪的是,傷都不在要害。”
“所以他是被淹死的?”
“不好說,鼻腔口腔格外幹淨,似乎是有意為之。”崔四道。
“仵作手書上寫得是什麼?”
“寫得流血身亡。”
塗白蘋眉一挑,“溺水之人,死前會呼喊掙紮,鼻腔口腔裏會混入大量泥沙,喬如亮腔恐內沒有,身上的刀傷又不致命,仵作居然認定為流血身亡,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小姐說的極是,隻是有一點小姐忽略了,那就是西北降雨量一直很少,護城河的水位不過沒過成人的小腿肚,那喬如亮怎麼會淹死在護城河裏呢?”崔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