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婚禮當天,薑珥才第一次見到傅聽寒。
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傅聽寒是個英俊的年輕男人,身形挺拔得像棵小白楊。
雖然左腿裝著義肢,但走起路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他的殘缺。
而且精神意外的還不錯,不像別人口中沒幾年活頭的樣子。
薑珥有種自己被詐騙了的錯覺。
而傅聽寒心情也不太美妙,這點從他臉上始終沒有半點笑容就能看出來。
他甚至沒等到婚禮結束就走了,留她一個人麵對滿堂賓客。
她當時就悟了,原來對這樁婚姻不滿意的人,不止自己一個。
從那以後,薑珥便自覺保持著邊界感,沒過多久就搬出了他們的婚房,除非必要,極少和他私下聯係。
結婚兩年,兩人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五句。
傅聽寒的一切,對她來說,幾乎都是空白。
她不知道他的腿是怎麼斷的。
她不知道他曾經沒有聽力。
她不知道,他們還做過同學。
——雖然隻有半個學期。
上一世她高二轉到三中後狀態奇差,整天渾渾噩噩的,除了走神就是睡覺,寒假一到就出國了。
走的時候連班上的人都還沒認全。
不認識傅聽寒,也算是意料之中。
可為什麼傅聽寒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是不記得了,還是和她一樣,壓根兒就不認識?
水聲停下。
薑珥擦幹身體換好睡衣,盤腿坐在凳子上吹頭發。
傅聽寒似乎有很多秘密。
隻是前塵具散,她已不得而知。
唯一能確定的是,傅聽寒帶著她走出了那座雪山,給她收了屍。
按當時的場景來看,他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討厭她。
莫非……
薑珥手中動作一頓,悟了。
這小子想來先婚後愛那一套。
好險,幸好她死的早,否則沒準兒還真讓他得逞了。
——她一向對長得好看的男人沒什麼抵抗力的。
及肩長的頭發幹得很快,薑珥放下吹風機,簡單洗漱了一下,抱著貓躺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她卻翻來覆去都沒有睡意。
現在的傅聽寒腿是好的,耳朵卻又不行了。
不是,他怎麼身上總有零件不對頭啊,這麼脆皮的嗎?
等等,他好像連助聽器都沒有,要怎麼聽課,靠讀唇語?
傅家家大業大的,不至於摳這點錢吧。
薑珥琢磨了半晌,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首先,他就不該出現在這裏。
傅聽寒的存在一直很神秘,甚至在他們結婚之前,大家都不知道傅家還有他這個孩子。
對此,傅家的官方解釋是:
傅聽寒從小體弱加上殘疾,出生後便一直沒有公開身份,秘密養在國外。
大部分人都信了,畢竟他的長相與傅氏夫婦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做不了假。